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此刻還在不停地流血,明明前不久還幹淨如塵的衣裳,此刻已經被血浸染成深色。
慈有百擡頭看了看周圍,沒發現魚樵子和清無的身影,便召喚出自己的配器拖着玉知歸直奔百草堂。
百草堂的仙娥和仙童看見來人,随後看見配器上拖着個傷痕累累的男子,連忙将手裡的事情停下,上前迎接。
仙娥将玉知歸的身體輕輕放在石床上,一邊止血一邊對着仙童道:“快去請神醫。”
然後仙童并未動作,隻是語氣焦急道:“今日神醫外出還未歸。”
仙娥聽到仙童的這句話,神情凝重起來但轉瞬便又重新道:“先止血,凝血草熬成汁敷在身上,速度快點。”
“是,如軒姐姐。”仙童連忙邁起腳步離開。
待仙童離開後,如軒拿出一顆藥丸塞進魚樵子的嘴裡,但藥丸始終停留在嘴邊下不去。
她無奈,隻能将藥丸碾碎成粉放入碗裡,并且放入少許的水并喂到玉知歸的嘴裡。
好在這一次,玉知歸不再排斥藥,很快碗裡很快見了底。
如軒把完玉知歸的脈,随後轉頭看向慈有百平靜道:“這顆藥丸碾碎之後加水的功效會大打折扣,能不能活下來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慈有百神色一改往日的松弛,此刻神情嚴肅抱拳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如軒微微搖頭道:“我并沒有救下他,藥丸隻能撐片刻,他的外傷不重,但他本就有着内傷,此刻這一遭,新傷加舊傷,尤其是内傷,我束手無策。”
說完她頓了一下道:“此刻,也隻能等神醫回來了,他定有辦法。”
“如軒姐姐,藥草熬好了。”不遠處仙童的聲音來到眼前。
如軒接過藥草微微點頭道:“好,給我吧。”
聽到這話,慈有百跟随着仙童的步伐來到門外,他問剛準備去繼續磨藥的仙童:“如何才能找到青山神醫?”
仙童聳肩搖頭道:“神醫的蹤迹豈是我能夠知道的,就連如軒姐姐也不知道。”
說完他便不管慈有百,回到一開始的地方繼續磨藥。
雖磨藥,但還是轉頭看了一下停在原地不動的慈有百,見他身形及其悲傷,于是開口安慰他:“算了下時間,神醫應該快回來了。”
也真是巧了,說神醫神醫到,隻見百草堂晃晃悠悠走進來一個搖頭晃腦的老人,晃着晃着屁股,看見了什麼人。
眯起眼來到慈有百的面前驚訝到:“如緣,你怎麼突然長這麼大了?!”
隻見面前的“如緣”并未搭理他,他也并未生氣,而是繞着“如緣”走,一邊走一邊驚訝道:“真是神奇,不過一日未見,你長的也太快了吧。”
就在這時,仙童的聲音幽幽傳過來:“神醫,我在這。”
“如緣,你何時學會了腹語?!”神醫臉上震驚的神情更甚,他微微睜大雙眼仔細觀察面前此人的面龐。
不過一瞬便看清了對方的樣子,殘留的酒意消失殆盡,他微微驚詐一聲後問慈有百:“不知神君前來所為何事?”
“此行前來,還請神醫救我朋友一命。”慈有百對着神醫老頭俯身行禮。
神醫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意味深長道:“救你朋友一命?也不是不可以,救了有什麼好處?”
說完自顧自的大笑起來,看着面前面露難色大慈有百道:“既然你想不出送什麼,那我就直說了,雲慈神君,我要你那裡的萬年霜月雪。”
“好。”話音剛落,慈有百便答應下來,不過是一壇酒罷了,若是能救回魚樵子,豈止一壇,就算是十壇,百壇又如何。
似乎沒想到慈有百會答應的如此幹淨利落,他的笑聲戛然而止,不可置信道:“那我要你那裡所有的霜月雪?”
然而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如軒站在屋門口對着神醫老頭道:“你回來了?快來救人。”
見平日裡情緒一向都是平淡如水的如軒,此刻說話的語氣裡都夾雜着些許焦急,便明白了這是個複雜的事情,神醫臉上喜悅的神色漸漸消失。
身後的慈有百也跟随着神醫的步伐來到石床邊,味道古怪的藥草味彌漫在整個房間。
慈有百站在不遠處,時刻注意着神醫臉上的神情,隻見對方從最初的嚴肅到微微皺眉,他感覺心裡的石頭墜的更深了。
他拳頭攥到發白,周遭的氣場開始變冷,如軒注意到慈有百的情緒,來到他身邊道:“不要因為神醫的表情而動了情緒,他一向如此。
簡單的小毛病也會歎氣,疑難雜症反而會開心,常常令人摸不着頭腦。”
神醫的表情神色對于病人在乎的人來說,卻是一絲一毫都極其關注,在意的。
看到慈有百的樣子,他不免張口安慰他一句。
如軒的話音剛落,神醫站起身緩緩開口道:“仙界的靈氣對他的身體很是陌生,雖然能及養傷,但若是在此養傷至少得需一百年,帶他回屬于他的地方吧”
“他應該就是那位冷面閻王吧。”
看着玉知歸身份被揭穿的慈有百,愣了一下,在想青山是如何知曉的,他看着玉知歸也并未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啊。
一看慈有百露出的神情,青山便明白他在想什麼,于是冷哼一聲道:“曾經幾百年前閻王來找過我,想要治内傷,但我一摸他的内傷便知這是個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