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京豐問:“那你幹嘛還來?不會是為了咱倆的友情吧,那我真的感動了哥們。”
“你想多了,其實挺可惜的不用去了,本來我還打算搞點“驚喜”給他呢。”
“呵,我就知道。”史京豐完全猜到了段嶼準備的驚喜會是什麼,他就知道他沒有那麼好心。
“但明天你别沖動。”
“嗯,我知道,他不去找甯燦就好。”段嶼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畢業多年的同學聚會無非就是另一種形式的階段性檢驗,真正關系好的同學朋友平時私下就會聚,這種衆人齊聚的免不了要八卦攀比一番,生怕自己當年讨厭的人過的好。
“對了,我記得段嶼高中和燦燦也挺有緣的……”齊辰生聊着聊着突然就聊到了甯燦的身上,又突然提起了當年的熱牛奶事件。
段嶼終于忍不住了,忽略身邊瘋狂擠眉弄眼的史京豐,開口說:“一瓶牛奶記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班長你是那麼小氣的人。”
齊辰生微微一笑,說:“彼此彼此吧,就像我沒想到你也會惦記一個人那麼多年。”
“惦記這件事我可比不過班長你,畢竟分手那麼多年的前女友你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不怕未來的女朋友生氣吃醋嗎?”
段嶼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奈何這次同學聚會來的同學有些多,于是吃飯就分成了兩個大圓桌。
别說另一個圓桌的人了,就連一個圓桌的,如果“不幸”坐到了段嶼他們的對面,隻能努力抻着脖子聽。
“啊?分手了?難怪本來說帶女友來結果沒帶。”
“樂,我看齊辰生那架勢以為還談着呢,叫的那麼親密。”
“你快小點聲吧!班長往這邊看了。”
“怎麼還不能說了?當年和甯燦多說一句話,齊辰生那個眼神恨不得把人殺了。但誰不知道他是靠什麼手段逼着甯燦和他在一起的。不就是自/殘嗎!誰不會裝裝樣子啊!”
向深高中和甯燦一個辯論社團的,本來也對她産生過好感,結果那顆幼苗剛開始就被齊辰生掐斷了。
更可氣的是,就因為他曾經喜歡過甯燦,齊辰生仗着自己是班長,明裡暗裡給他使了不少絆子,現在想起來他肚子裡還有一堆火。
“反正今天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段嶼你敢說你當年沒有卑鄙地窺視過别人的女朋友嗎?”齊辰生因為羞惱聲音很大。
“我沒有,”段嶼坦蕩地與齊辰生對視,接着說:“我高中的時候隻覺得你是神經病,她和你在一起,沒準也是。後來發現,隻有你是。”
“哈哈哈哈哈哈——”史京豐在一旁實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完還舉手發言:“我證明我證明!班長你别多心,段嶼他真不是那種人,要不然哪能輪得到你和甯燦在一起高中三年啊。”
齊辰生本來就要垮掉的笑容終于挂不住了,史京豐明裡暗裡都是對段嶼的偏袒,這人看着傻乎乎,沒什麼心眼,實際說話句句故意往人心窩子裡戳。
齊辰生環顧了一圈吃瓜的同學,拳頭握緊又松開,他咬着牙和段嶼道歉,同時舉起了酒杯,“那可能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了段嶼。今天是同學聚會,我們就不說那麼多私事了,這杯我幹了,你随意。”
段嶼冷眼看齊辰生喝完了那杯酒,卻一直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表明了不想給齊辰生面子。直到被史京豐怼了一下他才開口:“你不用和我道歉,你該道歉的人是誰你自己心裡清楚。”
“當然,今天被一些事情絆住了,過兩天我一定會去親自登門道歉的。”
齊辰生把“親自登門”這四個字咬的很重,段嶼的氣壓越來越低,史京豐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哆嗦。他瞄了眼段嶼的表情,害怕兩個人大打出手,立馬打了圓場,把這個話題給掀過去了。
周圍剛吃到興奮點的“吃瓜群衆”們遺憾地收起了脖子和耳朵,三個兩個聚在一起開始扯起了别的閑嗑。
一場同學聚會最後還是匆匆散場,齊辰生為了對飯局上的“小插曲”表達歉意,不僅主動結了帳,還包攬了大家回程的車錢,又在群裡發了個大紅包。
一通操作下來,他又成了那個受人追捧的班長。
段嶼在地下停車場等史京豐,沒想到齊辰生走到他身邊,在他面前點了一根煙,叼到了嘴裡,說:“段嶼,不聊聊嗎?”
他抽煙。
段嶼内心暗喜了一下,甯燦讨厭煙味,讨厭抽煙的男人,這下齊辰生更是沒什麼可以翻身的機會,甯燦不會再要他的。
自古“不落口舌者為上風”,段嶼無意再和他糾纏,一句話不說,擡腳就要去找史京豐。
“等一下,我覺得我們之間實在有太多共同話題可聊了,比如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前女友。”
段嶼的腳步一頓,他轉身瞅了眼齊辰生,臉上卻沒有意外的神色,這讓齊辰生有些驚訝。
“你不意外嗎?我知道你和甯燦在一起過,我還知道隻談三個月你就被她甩了,多可笑,三個月。”
段嶼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平靜地反問道:“知道又能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系?”
“甯燦跟你提起過我嗎?”齊辰生突然問。
段嶼嗤笑一聲說:“她沒事提垃圾幹什麼?”
齊辰生用腳踩滅煙,半阖眼皮說:“一隻被主人在寒冬臘月抛棄的狗卻還在忠心護主,你說這隻狗是聰明,還是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