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姜姝還在狀況外:“什麼頭痛,誰頭痛?”
夏南聞言起身走到客廳,正好對上那醫生緊皺眉頭的臉。
Noe坐在沙發上,看上去也有些懷疑人生地低着頭,一言不發,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頹然的感覺。
察覺到這裡氛圍不太對勁,夏南回過頭看走在最後面的紀風與:“發生什麼了?”
“他的身體裡,被人植入了芯片,”紀風與說完,醫生立馬伸手指了過去,他指尖指的方向,正對着Noe耳後的一道微小創口,“就在這裡。”
那是一道小到幾乎是讓人看不見的創口,隐藏在發絲下,正常情況下很難讓人發現。
“這是什麼芯片?”夏南剛問出口,就見醫生也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裡忽然安靜下來,他們一呼一吸之間,都像是在審判着Noe的生死。
“之前送來的那批被改造過的感染者身上也有同樣的創口,”醫生扶了扶眼鏡,“我隻希望,這位先生身上不會是我知道的那種芯片。”
醫生話音一落,許久不開口的姜姝忽然走到了他們跟前來。
“那個,我打斷一下,”姜姝舉起手機,聲音都有些不自信了,“剛才軍區發布了最新通知,殺害地下城主的真兇已經找出來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朝手機屏幕上看去,就連正在懷疑人生的Noe也不例外。
屏幕上是一張通緝令,而上面的人臉在場各位都眼熟無比,正正好是坐在他們面前的Noe。
夏南看了,剛一皺眉想開口說不可能,一邊就已經有人把這話搶先說了。
“不可能!”Noe坐着怕自己看錯,又站起身來踉跄幾步過去搶過姜姝的手機。
他死死地盯住屏幕看,仿佛要把手上的東西盯出一個洞來。
可通緝令不是真人,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Noe握住手機的手不停地用力,他捏到指尖都泛白,滿臉愕然。
看Noe這副模樣,夏南想安慰他,卻像想到了什麼,轉眼看向醫生。
紀風與适時出聲:“你可以走了。”
醫生也很識相地帶上自己的東西出了門,絲毫不拖泥帶水。
直到在場再無與這事毫無關系的外人,紀風與才看向Noe:“地下城主留下了件東西,你要看看嗎?”
Noe這才慢慢松開姜姝的手機,他緩慢地轉過頭,連帶着語速都慢了些:“什麼,東西?”
監控視頻再次被播放,這次是被投放到了客廳的電視上。
更大的屏幕,個中細節也能看得更清楚。
視頻播放完畢後,姜姝還在一邊發出一聲感慨:“真無恥。”
Noe微張着嘴,視線還落在視頻封面的地下城主身上。
“我們知道殺害城主的人不是你,”夏南看向Noe,眼中帶上了些遺憾,“而是他們。”
“他們,”Noe重複了一遍罪魁禍首的代名詞,“我,見過他們的。”
此話一出,Noe在書房前說過的話仿佛再次響起在了夏南耳邊。
“如果不是我,父親也不會……”Noe依舊盯着電視屏幕看,沒有将眼神挪動過一秒,“為什麼會是我呢?”
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夏南的呼吸仿佛滞了一瞬。
從視頻上看來,他隻知道地下城主曾和殺害他的那些人有過交易,交易内容暫且不知,但單單從這段監控内容可以得出,城主是因為毀約而被殺害的。
而Noe作為城主的兒子,被那群人用作威脅城主的籌碼,身體裡早已被植下了一枚究竟不知做何用處的芯片。
這兩件事之間的因果關系,還隐藏在他們看不見的深處。
聽着Noe的忏悔,夏南開口:“說說看,你是什麼時候見過的他們?”
“兩年前,”Noe眨着失了神的眼睛,“我被人綁架過。”
“兩年前?”姜姝忽然出聲,夏南和紀風與一齊看向她,Noe被打斷後也覺得奇怪,“兩年前,怎麼了嗎?”
姜姝咽了口口水,像是怕自己會說錯話,她開口時還看了眼紀風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兩年前,不正好是那個組織開始對正常人體改造的時候嗎?”
“感染者身體改造五年,他們到那時才開始正常人體改造,”紀風與從容開口,“你沒記錯。”
說到這份上了,知情的不知情的,聽到這也都能明白些什麼了。
Noe被綁架後,那個組織剛好開始了肆無忌憚的實驗行動。
不懼怕被鎖定行蹤,還擁有和四區首領同樣高的權限,原來是已經和那個組織達成合作了的地下城主。
“你們說這些,”Noe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已經猜到了真相,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是想表達什麼?”
“我不對已逝之人多做揣度,”紀風與用着冷靜的語氣,他看向Noe,“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體内的芯片。”
還不等Noe回應,姜姝就低頭看了看自己趁對方失神時搶回來的手機。
“我問過軍區的人,他們那裡也有了一份監控錄像,”姜姝低頭說着,“說是監控裡殺人的是Noe,但他們死活不肯把錄像給我。”
紀風與垂眸,很快點擊胸針打開了光屏。
他在屏幕上戳戳點點,最後選中了一個灰色人身的聯系人,屏幕上跳出通話的界面,可等了十來秒,電話都始終沒被人接通。
本以為隻是對方沒注意到來電,可下一秒,不知是不是他們眼花。
屏幕上出現了“對方拒絕了通話”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