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冠上這個職位的這人，夏南腦海裡就給他列出了不下兩條的罪行。

就目前看上去，從Noe被通緝開始到現在為止，夏南所知的這些事，貌似都是出自這位副将大人之手。

臨出發前，夏南已經學會了怎麼主動撥出電話，他試着給紀風與打了幾通，可到了最後，全都石沉大海。

夏南再次離開了安靜到可怕的這個地方，來到軍區時，門口已經有了重兵把守。

士兵們個個看起來兇神惡煞，卻在看到夏南後主動讓出了一條道。

“請進，夏先生，副将大人正在等您。”其中一名士兵這麼說着，夏南沒多分出一個眼神，徑直地走向了他今天去過的那個地方。

很奇怪，夏南原以為這次自己算是一時興起來了這裡，他本已經做好了來了會撲個空的準備，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答案。

季景先見過夏南不信任他而離開的模樣，而他選擇留在這裡等下去，就像是知道夏南一定會再回來找他。

夏南擡腳踏進不久前才來過的地方，而他要找的人，正悠閑地坐在桌前，伸手抵住太陽穴，面前還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

察覺到夏南來，他也隻是擡了擡眼，風輕雲淡地開口：“來了。”

看到這人一幅這種表情，夏南也是毫不遮掩地發問：“看起來，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季景先聽到這話，像是聽見了個最普通的笑話，他垂眸笑了幾聲，這才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了夏南身前。

他俯身，看着夏南的肩膀，勾了勾唇角：“你說說看，我為什麼要意外？”

夏南不那麼想和這人有這麼近的接觸，他沒有轉頭，依舊目視前方：“因為看上去，你好像知道我會回到這裡。”

季景先這才滿意地從夏南身邊走到了别的地方。

他忽然伸出手鼓掌，兩隻手的掌心接觸時，發出了刺耳的“啪啪”響。

夏南被這噪聲惹得更加煩悶，他偏過頭去看靠在桌邊忘我鼓掌的季景先，一言不發。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這一行為在外人看起來，似乎太像是個精神病了，季景先這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來。

他再次看向夏南，眼裡多出了幾分嘲弄。

“你很聰明，但，”季景先話鋒一轉，忽然開始和夏南談起了條件，“一般托人問事之前，不應該有什麼東西作為交換嗎？”

此話一出，不難聽出這人心裡頭是在打什麼算盤了。

從主動登門拜訪，到放出紀風與已死的消息給夏南，在這些正常人看起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的行為中，夏南也想過這人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不等他想清楚，也許是看自己在做了這麼多後，夏南還絲毫不上套，這位所謂的副将大人直到此刻才終于忍不住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看着這人已經完全不打算再裝下去的模樣，夏南不禁在想，他想要夏南用來交換真相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你是說，要想知道我問你的那些，就要給你想要的東西，是這樣吧？”

季景先點了點頭：“沒錯。”

夏南問：“你要什麼？”

季景先笑着，回答：“我要，人類生存區最高指揮中心的通行密令。”

他說了這麼一長串，夏南就隻聽清楚了最後的“通行密令”這幾個字。

況且夏南不過初來乍到，先不說其他，也許就算是對于季景先來說，平日裡能見到的最簡單的機密文件，夏南都沒辦法接觸到。

就更不用說季景先開口便要的這通行密令了。

雖然心裡沒什麼底，但夏南看着季景先此刻一臉勢在必得的模樣，才忽然發覺了一件事。

季景先做了這麼多，為的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通行密令的話，為什麼他會如此胸有成竹地來找夏南要呢？

很顯然，不論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抑或是他的上級對他有所指示，不管夏南手裡頭究竟有沒有這東西，季景先都已經先入為主地相信他會有了。

反正這東西夏南從來都沒見過，與其在這傻傻地繼續和這人捱下去，倒不如铤而走險。

正想着，夏南心裡頭忽然湧起一股不知從哪來的底氣，迎着面前人勢在必得的模樣，他微微勾唇，笑得讓人捉摸不透。

“你是說，你就想用這麼個問題來換走我手上的東西？”

夏南說完，季景先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臉上的表情也不由地僵住。

“你什麼意思？”季景先眯起了眼睛，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兇獸，正在審視面前自己的獵物。

夏南則是毫不在意地雙手環胸，他站得随意舒展，比起已經搞不清現狀了的季景先，從進門時到現在，他們的身份徹底逆轉了過來。

夏南輕笑一聲：“有句話，我要還給你。”

見季景先沒說話，夏南就繼續說了下去。

“托人問事之前，應該是有什麼東西作為交換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