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夏南沒說話，隻轉過身來定定地看着紀風與的眼睛。

不管這個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即便紀風與的嘴還在張張合合，夏南已都經沒有心思去聽他說的話了。

聽說一個人在情話的時候，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夏南擡眼望向紀風與那雙漂亮的眸子時，越湊近，看得越清。

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替他的主人輕輕地吐露着自己的心事。

這算是表白嗎？夏南不禁想問。可此刻除了作出回應之外，他看着紀風與的眼睛，想做的更多卻隻有伸出手，他想去觸摸對方正顫抖着的睫毛，想要描摹這人臉龐的輪廓。

可夏南一伸出手，指尖就落到了紀風與的唇瓣上。

兩人都沒反應得過來這樣忽如其來的肢體接觸，夏南的指尖顫了顫，又從紀風與的唇上離開，他漸漸收力，手指也慢慢下移，最後停留在了紀風與的喉結上。

察覺到夏南的動作，紀風與就算沒低頭，也知道面前人是在觸摸他的哪個地方了。

不知道這樣的動作是回應，還是邀請。

紀風與很快伸手悄無聲息地攬住夏南的腰，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夏南罕見地沒有反抗，任由着面前人用雙手将自己禁锢着，就好像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地被捆綁在一起。

在這短短的十幾秒鐘裡，沒有一個人主動打破此刻死一般的寂靜。

情欲慢慢攀升，在這冰冷潮濕的雨夜裡，在紀風與那一通胡亂的“表白”之後，他們什麼也沒說，卻如同已經交了心，終于開始緩緩向彼此靠近。

不知道究竟是誰先起的頭，他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卧室裡，夏南閉着眼睛往後退，和紀風與一起跌倒在了落地窗邊柔軟的地毯上。

夏南背靠着窗戶，窗外是滴滴順着玻璃往下滑的雨水，他仰起頭，承接着紀風與細細密密的吻。

偶有停頓的間隙，夏南微張着嘴，他喘着氣，額頭都滲出了些汗珠。

剛洗過還未全幹的發絲再次被浸濕，夏南忽然低下了頭，注意力被紀風與垂下的發絲給吸引住了。

他伸手勾起了對方的一绺頭發，莫名的好奇心又占據了大頭，夏南玩着那绺頭發，在手指上纏了幾圈，這才擡起頭看紀風與：“為什麼要留長發？”

紀風與低頭看到夏南的動作，隻是伸手捧起了對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邊，他閉上了眼，像是眷戀着身邊人的氣味，久久才轉移話題問 ：“好看嗎？”

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夏南還是就事論事地點了點頭：“好看。”

聽到這個回答，紀風與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和夏南一樣，他也有些發絲被沾濕黏在了臉上，再加上這個笑，襯得他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魅。

看上去那麼危險，卻又極其攝人心魂。

夏南算是被被吃得死死，他擡頭看着紀風與在笑，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了雙手輕輕地攀住了對方的脖子，将自己的整個身子擡起來了些，最後用額頭碰上了紀風與的唇。

為了讓身下人更舒服些，紀風與握着夏南的手，很快調轉了兩人的體位，變成了他自己靠在窗邊，夏南靠在他的身上，乖巧得不像話。

也許是此生第一次沖動成現在這個模樣，但後果貌似還不錯，夏南閉上眼睛，難得的安心。

他把大半的重心都壓在了紀風與身上，久不見的睡意走走停停又走了回來，夏南喃喃開口：“怎麼這麼漂亮？”

此刻寂靜，世界寂靜，兩人貼在一起，剛剛好感受着對方的心跳頻率。

聽着是在誇自己，紀風與低頭吻在了夏南的頭頂，他隔着衣服撫上了夏南的脊背，卻隻聽到了一陣有規律的呼吸聲。

————

放在枕邊的物體嗡鳴不止，夏南被這聲音吵醒，他費力地睜開眼，先是看了一眼前面，卻發現自己現在是躺在床上的。

人剛醒來腦子還是短路的，夏南盯着被拉上的窗簾，坐起來胡亂揉了一通頭發，安安靜靜地坐了好一會意識才慢慢回籠。

他有些迷茫地轉頭看向一邊空蕩蕩的枕頭，剛好看到了正亮起屏幕的手機。

夏南拿起手機一看，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紀風與的手機。

剛才那一會兒急急切切的嗡鳴聲很快就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了，姜姝又不知疲倦地打了通電話過來，可紀風與又不知道去哪了。

看到來電者，夏南踩上床邊的拖鞋就要去找紀風與，再擡手時電話就已經接通了。

姜姝的臉被投放到了他面前，夏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是誤觸到了哪裡。

再看姜姝，她的反應就正常許多：“夏南，是你啊，首領大人呢？”

看姜姝這一臉的波瀾不驚，夏南猜想大概是他們昨晚已經報過平安了，索性沒多問，拿着手機出了卧室，走到客廳裡後恰好看到了正穿着一身圍裙的紀風與。

穿圍裙就算了，關鍵這圍裙還是粉色的。

他把頭發紮了起來，偶然回頭看到夏南，眼裡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