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方淵揉了一下鼻子,摘下銀邊眼鏡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鏡。
“方總,這幾份文件也需要您處理一下。”
張助理敲門進來,将厚厚一沓的文件放在方淵的面前,又給他端了加濃黑咖啡放在手邊,看着方淵臉上那掩蓋不住的疲倦,張助理歎了一口氣。
“方總,您剛回來每天這麼辛苦,要不然還是搬到離公司近一點的公寓住吧,兩個小時的路程,我怕您吃不消。”
方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加濃的黑咖啡很苦,直直的沖到他的腦子,讓他乏力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清明。
短短幾分鐘他的狀态就已經好了很多。
他拿起放在最上面的文件仔細看了一遍,在右下角簽上他的名字遞給張助理。
“張助理就不要說太多了,那裡是目前最适合我的地方,而且我已經交了一季度的房租,總要住到結束才行。”
張助理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有房子還要出去租房子住。
方淵:“一會你替我去取餐,然後送到老地方,取餐二維碼我會發給你。”
“好的方總。”
張助理抱着處理完的文件離開了,辦公室裡又恢複了甯靜。
方淵這次回來确實有繼承家業的打算,但是方父提出來是方淵卻拒絕了,他表示自己現在還年輕,最好還是在子公司曆練曆練,再接手公司這樣股東們才不會有意見。
方父也明白其中利弊,索性也就沒拒絕方淵提出的要求,直接把他丢到了方氏集團的子公司裡,讓他從基層慢慢幹。
“叮鈴鈴~”
在文件中忙碌的方淵擡起頭,接通了視頻通話,剛接通他便迫不及待的說着:“媽,我在工作,有什麼事嗎?”
躺在貴妃椅上做美甲的方母不滿的皺了下眉,“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回國這麼久也不回家住幾天,我看你都瘦了,最近一定沒吃好睡好吧。”
還好。
石舟回家的沙發挺舒服的,就是位置小了一點。
難怪他平時喜歡窩在沙發裡追劇看番,确實很舒服。
方淵:“我說了我有地方住,您就别擔心了。”
“而且那個房子多久沒人住了,空蕩蕩的,我不愛住。”
“怎麼可能不擔心,你當初執意要出國留學,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你的倔脾氣,好不容易回來了還學人家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啊?我告訴你這周末你必須得給我回來!”
方淵不想回去,“媽我周末還有工作……”
“什麼工作需要休息日來做?你别跟我說你去談什麼大合作,你爸周末都給我乖乖待在家裡陪我看劇,你也必須得回來,我這個周末必須要在家裡看到你!否則……你看着辦吧!”
“媽,我真的沒時……”
嘟——
視頻被方母毫不留情的挂斷了。
方淵隻能看到網絡延遲方母那不耐煩的表情,按照她的脾氣,若他真的不回去,恐怕落在他身上的就不是白眼而是巴掌了。
方淵歎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靠背上擡頭望着天花闆。
好不容易才和石小回有了點接觸,還想着周末的時候拉近點兩個人的距離……
在母親和石舟回之間,方淵有些猶豫,他扶額苦笑,自嘲道:“沒想到還沒結婚就已經面臨媳婦和媽媽掉進河裡救誰的選擇題了。”
為難。
-
到了周末,方淵脫下死闆的深色睡衣,換上一身休閑的衣服開始打掃衛生,他熟練的将毯子疊成豆腐塊放在沙發上,再将昨天晚上石舟回丢在髒衣簍裡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裡,添加好洗衣液選擇精洗模式。
洗衣機開始工作,而他也拿着拖把将樓上樓下的地闆都擦的一塵不染。
處理好一切後他将店門打開通風,去隔壁早餐店買了兩份早餐,趙嬸對他有些印象,隻曉得他是住在石舟回家裡的朋友,打包早飯時添了兩個豆沙包。
方淵剛進門便對上揉着眼睛下樓的石舟回。
他赤着腳踩在光秃秃的地闆上,身上穿着熟悉的白T恤和短褲,正頂着一頭淩亂的頭發盯着方淵看,開口語氣帶着幾分幽怨,“你幹嘛去了?”
這熟稔的語氣讓方淵心跳猛地加快,他看似不經意的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我出去買早餐了,隔壁的嬸子多給了兩個豆沙包。”
聽到方淵是出去買早餐了,石舟回臉上沒什麼太大的表情。
他走上前拿起吸管戳進豆漿杯子裡,大口大口嘬着加了糖的豆漿。
“我今天有點事需要出門一趟,中午我會訂好飯菜讓人送過來,晚上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方淵一邊說着一邊把早餐袋子拆開,低着頭不看石舟回一眼。
石舟回喝豆漿的動作一頓,似不經意的問着他,“出門做什麼?相親嗎?”
他還記得方淵找他算命定之人時說的話,他的父母可是急着讓他結婚呢。
方淵手上動作一頓,猛地擡頭看着石舟回,“你是在關心我嗎?”
脫下了繁重的黑色西裝,穿着休閑衣服的方淵此時終于有了幾分二十出頭年輕人的氣質,石舟回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兩個是隻相差幾個月的同齡人。
“關心你做什麼?”石舟回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我就是随口問一句罷了。”
原來……隻是随口問一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