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左撇子天才一同浮上腦海的是總在下雨的倫敦,藤丸立香在場地頂光的晃眼中看到了被掩在迷霧中的童年,又或者說是曾被抹去的少時記憶呢?
第一次去倫敦,鄉下人進城還沒來得及驚歎大本鐘,先迎來的是網球的重重一擊,從艾德費爾特家别院的巨大别墅圍欄裡冒出來的網球,藤丸立香私心裡将其稱之為魔術王子的起重機網球。
否則無以解釋一個符合科學的網球要如何跨越兩個面積巨大的庭園,然後給好好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自己以當頭一棒。
“作為歉禮,我來教會你打網球吧!”
雖然本質是父母沒空的被托管,但仍然是懷抱着度假的心情前來的,突然之間被迫迎接網球場的刺目烈日,雖然自己不怎麼排斥也不會拒絕,但怎麼想都是無妄之災吧?
“立香——多去品味上等人的運動~,遠坂家可沒有這麼好的場館。”
“欸,不如說一個大家族的魔術工房要怎樣差勁才會讓一個小小網球竄進來啦!超能力網球嗎?”
作為對抗性運動的一種,并非直接用身體接發球的網球顯然需要選手對球拍的熟悉。
雖然對方并非首次接觸網球,但能在短暫幾日從“零”到有,速成非喂球情況下和自己你來我往、盤盤搶七的局勢卻有些過于天賦驚人了,迹部景吾從烈日炎炎的球場上隔網迎上幼時來客的金眸,心裡掂量着要不要再次把她列入合适的網球推薦人士列表中去。
倫敦難得的皎陽天,汗水揮灑着融入草地,腳下卻一步不肯讓,秉持能赢為什麼不赢的家訓,苦苦咬住對方節奏的立香再次在場地内正拍抽擊。良好的判斷與步法移動,咬定牙根始終堅持inside-out的側身攻戰術背後是自己反拍的巨大弱點。
擔任教練的對手卻神色自若,男女性别差異下本就有先天性的體能差距,卡在對方尚未徹底回位的時間點快速到位揮拍勾球,直攻立香正手位深處,回擊不及的立香愁眉苦臉于終究還是落下帷幕的搶七大戰。
閃爍着比分的邊牌被敗者直接斷電眼不見為淨,怅然若失跟上圍觀的長輩離去的步伐,立香小幅度地扯着大汗淋漓的運動服向露維亞撒嬌直道好熱。
“最近的運動量下降得太快了吧?這才來了多久,迹部家的小子倒是體能很好。”
“诶迹部家的小子,霓虹人嗎原來是。”
“立香,你完全沒聽我的介紹嗎?”
“……怎麼會呢,迹部是魔術世家嗎。”
艾德費爾特的家主臉上沒什麼變化,手上的扇子卻無意識停止了動作,“怎麼說呢……也不算吧,隻是寶石線上的合作,不需要太在意也可以。”
“遵命~”
“嘛你也不需要太緊張,預言也不是肯定會發生的未來。”
“拯救世界,好遙遠,如果是打排球就能拯救世界的話說不定可以。”
感到難過,露維亞注視着由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用盡詞彙無法概括她的天賦,并非魔術上的資質,而是心性上的Lady Justice。起源般永不改變,立于天枰的善。
慷慨接受親人與命運的決定,勇于無畏行走無端被下定論的未來,敢于堅持自己夢想的千錘百煉之美。
艾德費爾特的家主欣賞嚴格鍛煉、嚴酷賽場一舉一動隻求最終勝利的言行一緻,所以才可惜……,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了,像你其實并不是第一次來倫敦、并非第一次打網球這樣的話都是沒有必要的,她摸了摸立香的頭:“忘記了也好。”
不願意留下掃興的話,身後是普通人的到來,露維亞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移開視線的下一句是“想成為排球最強者就要好好加強鍛煉,不過去東京的話,冰帝好像也不錯。”
“你隻是覺得家族下的貴族私立會更好……好痛——”
換去身上濕漉漉的網球服,擦拭着發梢的汗水,藤丸立香與慢慢抵達會客廳的迹部景吾對上視線,“雖然不想再說一遍,不過我真的是排球選手。”
“沒人在問你第二遍。”
“是是。”
底線進攻的前提常常是高度與力度優勢,穩守底線、跑動迅速,前場擊球的比例盡量降低,截擊與高壓使用保持穩定,盡力打開斜路中路,立香手上抽球切削,腳下在放對方風筝還是被對方放風筝的路上來回循環中。
“太慢了。”
“不要總是陣地戰——”
嘴上是有氣無力的高呼,咬牙切齒的一闆兩闆持久戰下由中場退回到後場區域,立香含恨看着步步推進的迹部景吾再次直攻自己反手位,酸痛的手腕是幾天内高強度速成網球的證明,對排球的想念在這一刻熊熊燃燒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網球很有趣,和排球是不一樣的有趣!
心底是如此想着,行動上卻是分毫不讓,有防守就有進攻,藤丸立香結束第五闆後的來回相持,前場回球直擊對手後場。迹部前一球才被牽引至斜路,跑動不及卻始終能夠勉力回以一記集火立香反手。
弱點被持續利用,不甘心的立香步步緊逼,憑借底線正的優勢提早迎擊上升球,試圖把控球落地的準确性。不擅長就強行熟練成擅長,反手不行就大力嘗試反手抽擊球技術,讓對方的鞭長莫及成就自己的快樂。
頗帶惡意地想着,立香快上加快,節奏拉開再拉快的成果是再次搶七大戰。
呼呼……好熱……
短暫中場休息的立香幾乎要将自己放空,百煉之鋼也不代表着每時每刻的訓練,耳邊是教練對自己弱點的老生常談,腦内是如何融會貫通網球技巧打排球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