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陳書錦就隻知道幹飯,一股勁的幹飯,吃的是頭都不擡,太好吃了!
陳家說到底隻是中層家庭,如今更是盛夏,若家中無大事,平日裡也是吃的很清淡的,今日的大餐可謂是聚集了家中大廚們的拿手好菜,徐師傅的糖醋排骨,帶有京城特有的甜味,酸甜适中,外焦裡嫩,外表色澤金黃,絕對是有區别于其他的佳肴。
還有魏廚娘炒的素菜,那也是堪稱一絕,前者主要負責肉菜,什麼糖醋排骨,蓮子鴨,燕窩雞絲等,道道都是經典;後者無論是清炒蘆筍,素燒茄子,還是珍珠糯米藕丸,都好吃的不得了,令人回味無窮,唇齒留香。
尤其是那道清炒蘆筍,那鮮嫩爽脆,聽聞魏廚娘是跟着一位寺廟中的師傅學來的真經,那寺廟的素菜遠近聞名,不少人都帶着重金去品嘗,而這位有賴于陳母的識人,所以她也自願跟随陳母來到陳家,近些年,她的廚藝更是增長了不少,老祖宗随着夏日,胃口就不太好,陳母就讓她貼身伺候老祖宗去了,如今府中繼承她位置的,乃是她的徒弟。
“嗚嗚嗚,這算什麼?那我穿越過來算什麼!算我沒吃過好的,我還覺得穿越過來的食物,雖沒有現代那麼豐富,但味道乃是一絕,但讓我選,我還是喜歡現代的美食,平常裡偷摸攢點錢,和朋友約着一起下館子去好好吃一頓,那樣多好。”
“可現在我才察覺,不是那麼比的,曾經學校附近開了個館子,我和朋友一起吃過,她說這不新鮮,那個不新鮮的,我沒察覺,現在我察覺到,怎麼能差别那麼大呢?”
這場用膳還算輕松,美食又足夠撫慰心靈,陳書錦在這場飯桌上可謂是顧不到其他了,連祖母和陳父陳母說了些什麼都沒記住,問到自己就隻是啊啊嗯,敷衍過去得了,而她沒注意到陳母在飯桌上多次瞄向她的眼神,是既無奈,又恨鐵不成鋼啊!
吃着美食自然過去的很快,等陳書錦放下碗筷,隻見周圍人已經吃完了好一會。
端正好神情,優雅的坐着,喝了幾口茶水後,這場用膳就到了結尾,祖母見周圍人已全都放下碗筷,便揮了揮手,陳父攜着一幫小輩,向祖母請安後告辭。
周圍已等候半宿的丫鬟婆子,在一幫主子們離場後,也一擁而上,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此番鬧哄哄的場合,早已被陳書錦抛在腦後,她已退到門外,準備離開。
陳母象征性的說了兩句,便揮手叫散了。
陳書錦走在回房路上,還沒等穿過花園,便想起了一件事,今日選秀的事情,她還沒同陳母說過,打聽打聽這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好一同商量商量,此事究竟怎麼了?與陳家有關系嗎?還是今日裡她犯了什麼忌諱?又或者是原主她哪兒招惹到了皇後?
陳書錦根本就不往皇後是嫉妒她這個方向去想,威脅就更談不上了,她穿越過來不是幹玩着的,一日沒進宮,心裡就總是沉甸甸的,她哪有那個心思玩這玩那的,不過是調節心态而已,這陳家上下,陳書錦是看着的,古代主母的地位那可是牢不可破,她的對手不是那一幫小妾,而是夫君,隻要夫君不想休她,給予尊重和不亂插手,那麼再得寵的小妾也鬧不到她的頭上,可以這麼說,她穩于泰山。
所以皇後嫉妒一個還沒入宮的秀女,沒開玩笑吧?她在一幫秀女中的顔值,也并非是絕對碾壓的地步,那這就毫無道理了。
陳書錦腦中一想到這件事情,就覺得這件事情中大有來頭,她的直覺在作祟,這絕對不是女人之間的嫉妒心那麼簡單。
所以她立刻轉身,便往回奔去,把一幫丫鬟甩到身後。
等跑到老夫人的院子中時,才瞧見他們倆的身影,隻見他們還站在正房門口,似是談着話,一幫跟随着的丫鬟被吩咐着退到遠處。
陳書錦正巧瞧見此場景,她下意識躲到了一旁的建築後,探頭探腦的聽着。
隻是這院子着實大,别忘了正房有4個耳房,也就是兩邊各兩間,陳書錦站的這個位置是聽不到一絲聲音的,她有些焦急,聽到後方有着腳步聲,她悄悄退後了幾步,才回頭看。
隻見是自己的一幫丫鬟,他們這時找了過來,小翠率先耐不住性子,詢問道:“小姐,你剛是做什麼呢?這麼鬼鬼祟祟的。”
聽到這話,陳書錦臉色就是一黑,頭上冒起青筋,什麼叫鬼鬼祟祟的?她哪有鬼鬼祟祟的?他隻不過剛好停在那兒而已,沒有出聲,難道沒通知别人,隻是單純的停在那兒而已,都不行嗎?這叫鬼鬼祟祟的嗎?
她臉色一闆,便趕人道:“什麼鬼鬼祟祟,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走走走,都站遠一些。”
等她們站遠些後,陳書錦才重新回到原位,探頭探腦的看着情況,口中還呢喃着:“聽不清啊,到底說的是什麼?”
“小姐,偷聽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
猛然聽到這聲音,陳書錦吓的是手一抖,原主細心呵護而留下的水蔥似指甲,其中一角便被折斷了,原本完整一片的,現在留了個豁口。
陳書錦沒察覺,隻是扶着牆,捂着心,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盈心,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在我腦中說話,我耳邊突然冒出個聲音,我是會吓到的,你就沒考慮過人類的承受力嗎?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
盈心很幹脆的道歉道:“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
見系統很迅速的滑跪,陳書錦也沒多計較什麼。
隻是稍後一句,便驚的陳書錦連聲詢問。
“你能讓我聽見他們的說話聲。”
耳邊響起的聲音不緊不慢的:“沒錯,小姐想嘗試一下嗎?”
陳書錦的心髒猛然一跳,隻覺這不可思議的話語像是幽靈般,闖入她腦中,又像是惡魔的誘惑般,引人堕落,但出乎意料的,她此時極其淡定,淡定之餘,有一種平靜的瘋感,她此時詢問道:“真的還是假的,你别在是耍我吧!我可是會當真的哦~你真的能讓我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當然可以。”系統的聲音還是如此的淡定,但陳書錦總覺得他語氣中含着笑,她疑惑的轉頭看了看,盈心的确在遠處站着,臉上也并未挂着笑容,弄得陳書錦有些摸不到頭腦:“難道是我自己猜錯了?”
系統的再次确認,讓陳書錦收回了發散的腦洞。
面對系統的詢問,陳書錦有一種她好像馬上就能擁有超能力的感覺了,此時她才感受到了一陣興奮,陳書錦雙眼發亮,嘴角瘋狂上揚:“快點!快點!!快點!!!”
興奮的表情已經遮掩不住了,就像一個瘋子般,站在旁觀人的角度上來看,陳書錦雖是一個美人,但鬼鬼祟祟的扒在牆角上,臉上的表情是興奮到有些瘋狂的感覺,讓人避之不及,她嘴中還自言自語說的說着什麼,但旁人聽不清,隻覺得這是一個瘋子!
還好此時沒有旁觀人站在此處,而遠處的人有系統做遮掩,能看到此番場景的也隻有系統一人,遠處的盈心分神關注着一旁小翠的八卦,還得注意着宿主那邊的事情,還好是系統,不然這種場景可真的讓人頭疼,盈心一邊回複小翠幾句,一邊想着剛剛陳書錦的模樣,真的很難說,她心想:自己得多注意這種場景了,是否該提醒宿主保持面部表情呢,話說正常人類表情會如此豐富嗎?
此時正房的沿廊下,陳母和陳父站在此處閑聊。
今日夜色清明,天空不見一絲雲朵,隻剩下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空,庭院中的石闆,由月光的照射,泛起淡淡的白光,讓人憑空察覺一絲冷意,還好四處房檐下,已挂起了一盞盞燈籠,驅散了這場涼意。
陳母眉間緊鎖,面帶憂愁的望着庭院,口中輕聲歎道:“筠之,你說三丫頭選秀這件事情,我到底要不要跟她說?你也知道這件事,我是怎麼也說服不了她,那倔丫頭,硬是要氣死我,當時我也沒辦法,隻得應下來,可這事兒,我是沒打算讓她選中的,她進宮也隻是走個過場而已,她現在還一心想着入宮博個好前程,可宮裡頭的日子哪有那麼簡單?我是如何說,她都不放在心中,剛剛吃飯也是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就怕她日後發現了真相,怨我,怪我。”
陳父輕輕拍了拍陳母的肩膀,語氣柔和的說道:“哎呀,我的夫人啊!這事兒你早晚都得跟她說,與其等到最後,不如現在就說清了,也好避免徒增煩惱。”
他語氣一轉,“再說了,三丫頭不是被選中了嘛~她在家裡待不了多少時日了,這時候說清了,也免得傷了感情,你說是不?”最後還反問道:“再者,三丫頭本身也是個好的,難道你不信任她是個懂事的?”
陳母多精明的一個人,她哪會掉入這種語言陷阱中呢,她心知陳父是用話語激她,可她還是忍不住情緒,撲上來,狠狠掐了陳父的胳膊幾下,還像是在年輕時一般打鬧:“你再逗我,再逗我!”
陳父一邊躲閃着,一邊嬉笑着求饒:“鳳蘭,鳳蘭,我錯了,我錯了!這不是你詢問我嗎?可别惱羞成怒了,依我說,你就别管三丫頭怎麼想,她有她的想法,再怎麼說,你也是她親娘,她哪會說一些戳你心窩子的話,而且她沒靠你,自己就被選中了,這說出來難道不好聽嗎?”
陳母是被氣笑了,她叉着腰,指着陳父,對他這番強詞奪理的言語感到無奈,她屬實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隻得捂着頭,回想一下,剛剛讨論的話題。
“别貧了,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意思,但這事兒真不一樣,我跟你說正事呢。”陳母說着說着便被陳父的表情所打斷,看見陳父若有所思的表情,就覺得想笑,她恨不得把陳父整個人給撕了,這種嚴肅的話題怎能這麼不正經呢。
陳母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胡子,看着他疼的比手畫腳的,才像是舒了一口氣般放開了。
“你若再貧,不僅你這胡子保不下,你今兒就搬到外院書房去睡去。”
聽到這話,陳父不在做着可憐模樣,寶貝嘻嘻的護着自己胡子,而是一把抓住陳母的手,用着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說道:“夫人,夫人,我的好夫人啊!鳳蘭,你怎麼能狠心成這樣,我在書房去睡,你不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