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娘娘透露了新的考核機制,我想她确實有要新立四界掌事的打算。”
瑤姬娘娘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得求得天帝的許可可不是那麼容易。
幾人繞過了關于四界掌事的話題,長安問起降玉手裡拿的東西。
“降玉仙子,這些冊子是要查什麼?”
見她很感興趣,降玉将冊子翻開,上面都是一些奇怪異獸。
降玉的目光落在了海域的那一頁,她默默撫摸着冊子,道:
“持玉公主帶回來的那枚類似于石頭的東西,或許能在這裡找到答案。”
降玉翻閱後,低聲道:
“東海之溟,有魚名曰鲨,其形碩大,橫亘波濤之間,若山嶽之沉浮。體覆細鱗,色如暗夜之深淵,閃爍着幽邃藍芒,恍若星辰墜海,令人望而生畏。
鲨之目,圓睜如炬,穿透混沌水幕,洞悉萬物,晝夜無礙。其吻長而尖,密布利齒,排列若劍刃,一旦張開,風雷之聲隐現,萬物震顫,即便是堅船巨艦,亦難逃其噬咬之厄。
鲨遊弋于浩瀚碧波,身姿矯健,宛若蛟龍出海,瞬息千裡。性情兇猛,好逐群魚,所過之處,魚群驚散,波瀾四起,海鳥亦不敢近其翼……”
持玉和長安默默聽她念着,直到降玉停頓後,長安瞪着眼睛望向持玉,問道:
“她念的是,什麼意思?”
持玉扶額歎息,自家妹妹怎麼是這樣的。
持玉平複了情緒,解釋道:
“這是一種海裡的兇獸,看來這個東西不宜久留。我給宥宥當玩具了,我去找宥宥。”
說罷,持玉快步向外走去,長安連忙跟上。
“姐姐,姐姐!”
卻聽外面正好傳來宥宥的聲音,持玉和長安連忙趕去,看見三歲的塗欽宥宥正端着一個魚器踉跄而來。
魚器裡的水蕩了出來,打濕了宥宥好看的虎頭鞋。
身後的仙娥眉頭緊鎖,勸着:
“小公主,讓奴婢來端吧。”
小小的宥宥偏不讓,好在持玉和長安上前接住了她手裡笨重的魚器。
兩人一看那魚器裡飄着一個褐色的殼子,那殼子很眼熟,是持玉帶回來送給宥宥當玩具的東西。
長安狐疑地拿掉飄在水裡的盒子,放眼一看,一隻黑色的小魚正在水裡擺着尾巴暢遊,一會兒翻出水面,一會兒吐個泡泡,好不自在。
降玉上前一看,那便是冊子上描述的兇獸幼崽。
持玉看了看那殼子的邊痕,遂揪着宥宥的耳朵,怒道:
“你個小崽子,誰讓你把這個東西弄開的!”
小姑娘吃痛,卻又掙紮不掉,隻得撒嬌道:
“大姐,大姐,我隻是覺得那不是一塊石頭,用金蛟剪剪開發現裡面是一條小魚。”
持玉放來宥宥的耳朵,宥宥揉着耳朵,嘀咕着:
“那麼兇幹嘛,小心我找母後告狀!”
這句話又被持玉聽到了,持玉反手去揪宥宥,卻被她一個靈活轉身跑了。
“好你個塗欽宥宥,你還敢告狀。”
姐妹兩你追我趕,好不自在,倒是忘了小魚的事情。
降玉道:
“放回東海肯定會擾亂東海子民的正常生活,甚至危及生存。”
長安倒是覺得無所謂,抱手道:
“自然有自然的法則,就算這鲨幾千年才生一隻,也是生在東海的。是生是死,都有各自的命數。”
說罷,長安抱起那個笨重的魚器,往外走。
降玉問:
“長安公主要做什麼?”
長安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懶洋洋道:
“既然是兇獸,就不能再交給宥宥了。東海的魚蝦甚是美味,我帶回宮殿烤着吃香一些。”
降玉:……
魚器裡的小魚随着水蕩漾着,聽見長安要将它烤了,它便對長安做出兇狠的表情。
小小的魚兒撞擊着魚器,發出清脆的“當當”聲。
長安将魚器穩穩放在桌案上,俯身盯着小魚道:
“你要和魚器比腦袋硬是吧,但我很遺憾的告訴你,這隻能證明你腦袋裡進水了。”
那鲨魚崽子更不服氣了,見它奮力一跳,躍出水面,随後掀起巨大的水花。
養魚的水濺到長安正在喝茶的杯子裡,長安隻是挑了挑眉,随後淡定地抿了一口手中混着那鲨魚崽子洗澡水的茶,眼皮都不曾擡,淡淡道:
“怎麼不算是,進水呢?”
說罷,長安擡手将自己手中的茶連同茶葉都倒進了魚器之中。
原本清澈的水瞬間呈現出淡青色,長安見那鲨魚崽子嫌棄地躲開每一片飄下來的茶葉,不禁笑道:
“這樣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