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知府衙門前,看着整裝待發的數匹高頭大馬和馬上的捕快,還有,威風凜凜的大荒,束穿雲才終于明白元淩說的大事是為何。
原來,大荒昨日一夜未歸,早上回來時,它帶回一把匕首,好巧不巧被元淩瞧見。
依元淩前幾日見過的那些屍首脖子上的傷痕來看,有極大可能便是匕首所緻,但到底是不是這把匕首,她需要和大荒一起去發現匕首的地方看看,說不定就會尋到什麼新的線索。
但是,元淩突然想起束穿雲說過,她們要尋個機會讓官府參與進來,她覺得這就是個好時機,所以元淩去尋李捕頭,希望李捕頭能借她幾個人跟大荒去發現匕首的地方,但她卻沒想到,李捕頭會親自前往。
“汪汪,”大荒對束穿雲和元淩搖了搖尾巴。
為首的大漢便是李捕頭,他居高臨下的打量她們。
“小姐,您别擋路,我們要去辦事。”李捕頭面無表情,看樣子似乎并不願意讓元淩跟随。
“嘿嘿,可不是我要擋路的,實在是沒有我跟着,我怕大荒不聽話,”元淩有些得意,誰讓除了元大公子,也隻有她能制服得了大荒。
“汪汪,”似在附和元淩的話,大荒對着李捕頭叫了一聲。
李捕頭眼神微縮,猶豫了片刻,遂對着身下馬兒揚起手中長鞭,在馬兒的嘶鳴前行中,對元淩厲聲說道:“小姐随意。”
元淩興沖沖的上馬,随後把束穿雲也拉上馬,兩人坐穩後,在前面數匹馬兒揚起的灰塵中追了上去。
一早的街道冷冷清清,隻有馬兒蹄蹄哒哒的奔跑聲回蕩在平江府的上空。
一隻大狗随風奔跑,帶着身後數匹馬穿過城門,向着三裡鋪碼頭的方向疾馳而去。
三裡鋪碼頭,就是楊家命案發生之處,束穿雲攬着元淩的腰,她本就未休息好又未吃早飯,冷風一吹,她在馬背上被颠得就有些頭暈眼花起來。
“籲…”數聲嘶鳴後,馬兒在一間破廟前停了下來,大荒站在最前面。
廟之所以被稱為破廟,原因便是這廟除了幾根柱子撐着屋檐,僅剩幾塊遮雨的瓦片外,連門都沒有,廟裡一片灰蒙蒙的,不知多久沒有人煙了,衆人在外面并不能看清裡面的景象。
束穿雲和元淩也下了馬,來到大荒身後,“汪汪,”大荒對着破廟叫喚。
“進去看看,”李捕頭吩咐一聲,數名捕快跟着李捕頭奔進了破廟,束穿雲和元淩以及大荒留在了廟外。
破廟裡塵土飛揚,“咳咳,”有人被嗆的咳了起來。
“頭,這裡有人,”有捕快出聲嚷道。
衆人聽了急忙跑向聲音來處,隻見地上躺着一個男人,仿若一灘爛泥般蜷縮在地上,見有人來,也不過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帶出去,”李捕頭吩咐。
幾名捕快合力架起男人,拖着他走出了破廟。
元淩在門外看見了,低頭問大荒,“是不是他?”
“汪汪,”大荒也不知聽不聽得懂,隻對着男人不停的叫喚。
李捕頭一擺手,也不管元淩和束穿雲兩人,翻身上馬帶着一衆捕快及那個男人朝城門方向飛奔而去。
“阿淩,李捕頭武功如何?”束穿雲望着李捕頭的背影忽而問道。
“應該不錯吧,”元淩也并不确定,“我并未見過他出手,不過誰知道呢,衙門裡的人都古裡古怪的。”
“是啊,不然又如何能服衆呢?”
束穿雲低下頭撫摸着大荒的腦袋,“大荒,你是如何找到那把匕首的呢?”
“穿穿,你是不是摔得傻了,它就是一隻狗,你問它,它怎麼回答你?”元淩捂着嘴偷笑。
“就因為它是一隻狗,所以它才比人誠實,”束穿雲輕撫着大荒擡頭問元淩,“你就不好奇大荒是如何找到匕首的嗎?”
束穿雲已經肯定剛剛那個男人就是殺害楊家船上十五人的兇手,那匕首确實是兇器。
“大荒厲害呗,我就說大荒精的很,它想找什麼東西就沒有找不到的,”元淩似與有榮焉,大荒是屬于她的一般,此時倒不說大荒是個壞家夥了。
束穿雲隻淡笑不語,天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就算大荒再聰明鼻子再靈,如果它沒有見過沒有聞過的東西,它是如何也尋不到的。
方才那男人一定也是在小巷裡襲擊蘭兒的兇手,蘭兒沒死,襲擊者卻不知所蹤,被人發現時,已無還手之力。
當時小巷裡發生了何事,襲擊蘭兒的男人為何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看來,是有人幫了她們一把,至于他目的為何,她此刻卻也想不出,想不出就不想了,因為,她敢肯定,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束穿雲站起身,望着三裡鋪碼頭的方向,她揚起一抹輕笑,殺人兇手雖抓到,但這事卻還沒有結束,有始得有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