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元義偷偷咕哝了一句,“哪能啊,屬下絕不敢胡思亂想。”
元泊挑了挑眉,“不敢最好,”他把信紙折好放進信封裡,遞給元義,“讓人把信送給李全。”
“李捕頭可以回來了?”元義隐隐有些期盼李捕頭回來。
主子做什麼捕頭,勞心勞力的,還不讨人好,依舊做個纨绔公子多好啊,既不招人眼還能偷偷離開平江府。
“我暫時不會去幫裡,所以李全還不能回來。”
随後他又揮了揮手,“下去辦事吧。”
元義蔫頭耷腦的離開了,主子還要做捕頭,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噩夢啊,他不僅得和那群笨捕快一起裝模作樣查案子,更過分的是,主子還不讓他配刀,他拿刀不殺人總行了吧。
元泊一手撐着下巴,意興闌珊的翻着書桌上的信件,然而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些信上。
束穿雲的出現,是個意外,他本沒有想把她牽扯進來,然而她卻是那樣的聰明,她既是束山的女兒,能安然活到現在便是個意外,因為束山雖死了,但他留在西北的那些人已足夠令皇座上的那位忌憚了。
除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元泊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他的存在就是明晃晃的例子啊。
他是元泊,元家大公子,卻也是掩藏身份在暗夜中前行的人。
束穿雲呢,就算束山死了,但束穿雲依舊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不用躲躲藏藏。
雖有同樣的仇人,但這卻是他們兩人最根本的區别。
今日已是常孟誠出事後的第四日,這日午後,束穿雲收到了元泊讓元淩帶給她的信。
“信中說了什麼?”元淩湊到束穿雲面前伸頭去看信上的内容,順便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塞進了束穿雲嘴裡。
束穿雲把信紙遞給了元淩,嘴中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這個季節的桑葚最好吃。
“是北蒼國的魚符?”元淩差點叫出聲,她警惕的捂住了嘴巴,左右看了看,“常家怎會出現北蒼國的魚符?”
束穿雲搖搖頭,又撿了一個桑葚丢進嘴裡,“這也是我猜不到的地方。”
“你說常孟誠會不會是因為魚符被殺的?”元淩說完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有這個可能,”束穿雲收起信,若有所思,“阿淩,你對北蒼國的事知道多少?”
元淩張了張嘴,舌上滿是黑紅色,看着好不滑稽,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束穿雲,才猶豫着道:“我隻知道當年他們和咱們太明打仗,敗給了束大将軍。”
“你說咱們太明朝在北蒼國有沒有細作?”
“不知,”元淩搖了搖頭,這種事不是她該了解的。
束穿雲卻也不是為了得到元淩的答案,她的那個世界裡,國與國之間還會有間諜這種人的存在,各朝各代會互相安插細作卻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所以,北蒼國在太明朝一定有細作,或者說,那細作可能就待在平江府。
而常孟誠的死和這個魚符一定有某些聯系,否則這個魚符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常家。
“阿淩,我還得去趟常家。”
束穿雲起身,準備去常家,她一旦想到某個疑點,便一刻也不願意等,早一刻去查證或許離真相就近了一步。
“我和你一起去。”
元淩義不容辭的準備陪束穿雲一起去常家,她可是聽說了常家大夫人十分的不講道理,萬一再為難穿穿,她也能拔刀相助,保護穿穿不受欺負。
“好,”束穿雲莞爾,看着元淩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并未拒絕,隻是姑母恐怕會讓元淩失望了。
果不其然,再次來到常家,姑母束玉婉待她的态度明顯好了許多,也能和和氣氣的坐下來說說話了。
“姑母,我想問一問咱們常家的仆從是否都是死契?”
束玉婉有些無精打采,想了好久才道:“隻有那個常小海不是,他是我前幾年花十兩銀子買來的,是十年的活契,其他人都是。”
“他們來常家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束玉婉眼圈忽然紅了,喃喃道:“很多年了吧,他們都是哥哥還在時就在常家了。”
如此說來,他們在常家在平江府都有七年以上了。
元泊信中所說,那魚符上的圖案是七年前北蒼國新帝登基後才出現的,魚符的主人應是北蒼國新帝的心腹。
所以,常家的人應該不會是細作,當然除了那個常小海。
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束穿雲卻覺得這個案子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距離那個殺人兇手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