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毛記得早起進全息艙開直播哦。】
【[鲲今天羽毛很順]:行行行,我早點睡還不行嘛,晚安。】
【晚安~】
五點啊……
關掉直播的南希羽癱在床上,想趕上安室透出門的時間應該要比五點更早一點。
沒辦法,自己的粉絲自己寵,不就是調生物鐘嘛,南希羽覺得自己沒問題。
“希羽,這還沒到集合時間,你可以多睡一會兒,沒必要這麼早起來鍛煉。”
“不行,我要比别人更努力,如果測試被淘汰,我就見不到教授了。”
“小孩子就要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睡覺,好好的一點一點的長大。”
“乖乖,我們不急于一時。”
老人抱起瘦小的小女孩,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裡,輕聲唱着哄孩子的童謠。
“教授……”
晨曦的微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夢境随着記憶一起褪去色彩,南希羽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
她又做夢了嗎?
擡頭看向牆上的時鐘,時針和分針重疊,正從四準備走向五。
淩晨四點二十二分。
今天她要做什麼來着,好像是答應了小魚苗要早早進全息艙開直播。
慢慢走下床,完全沒有清醒的南希羽邁着晃晃悠悠的步伐打開門來到客廳。
全息艙,全息艙,她那麼大一個全息艙呢?
她繞着客廳轉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被腳步聲吵醒的安室透扯過床頭的T恤穿上,見南希羽迷迷糊糊地滿客廳亂逛,開口問道:“希羽,你在做什麼?”
聽到有人喊自己,南希羽走到安室透身邊坐下,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小聲嘟囔:“我的全息艙呢?”
她還要開直播呢,怎麼找不着了。
“是有東西找不到嗎?要我幫你找嗎?”她的聲音太小,安室透沒有聽清,他拉住南希羽的手,制止她揉眼睛的動作,又問了一句。
被人握住手腕的南希羽陡然驚醒過來,她轉頭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客廳。
這裡有安室透的茶幾,有南希羽的沙發,有哈羅的小窩。
這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她的全息艙。
這大半年以來,南希羽一直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
“沒有關系的,遊戲bug而已,版本更新就會好了。”
“直播間都還在呢,我和那個世界是有聯系的。”
“說不定哪天醒過來,就發現已經登出遊戲了呢。”
而這些自我安慰在她的遊戲後台面闆進一步惡化時,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那是南希羽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她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但是她還在安慰自己,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在這裡也很好啊,在哪兒活不是活呢?
她努力的直播,開心的和彈幕互動,她極力維持着和原世界相同的日常,企圖告訴自己什麼都沒變。
而就在剛剛,這種自欺欺人的自我洗腦如同被針尖戳爆的泡泡一樣,頃刻破滅。
她怎麼可能沒事。
壓抑的不安如洶湧的浪潮一般席卷而來,眼淚無聲地順着臉頰大顆大顆地滑落。
和平時演戲時不一樣,假哭的時候即便哭得很兇,南希羽的眼神也依舊非常的靈動,那時候她眼裡的淚滴就像是閃爍的光芒。
但現在,南希羽的雙眼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直愣愣地注視着前方。
“我找不到家了。”
她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明明在那邊她也不曾擁有過幸福的人生。
雖然她已經記不起來,但她似乎總是傷痕累累的向前走着,就算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她也依舊堅定的朝着未來邁步。
她真的很努力,努力的那個世界活了那麼那麼久。
她曾去看過海上升起的朝陽,喜歡帶着食物走街串巷的招貓逗狗,會在路過陌生街角的花叢時記錄下它的盛開。
她一直在盡自己的全力去愛那個世界,即便風霜滄桑,她依舊會覺得世界的點滴如此美好。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世界……
不要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