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人窮得連煤油燈都舍不得點,這蠟燭燈籠無疑是珍貴的,但廖堅不想那麼多彎彎繞繞,自然的接過燈走出院子。
村裡到縣上的路程并不短,廖堅背着人走到縣上時,天已經微微亮了。
他們這一群人時常打架鬥毆,受傷是常有的事,因此也有熟悉的醫館和大夫。
廖堅一點沒耽擱的背着人走到了自己熟悉的醫館,順着後門進了院子。
白大夫剛起來收拾藥材呢,就看到廖堅走了進來,現在時間還早,白大夫下意識的以為廖堅他們又打架去了,不喜的搖搖頭
但又不敢得罪這個惡霸,隻好闆着臉去看對方的情況。
和唐林生一樣,看到洛長松嚴重的傷勢後,白大夫面色凝重起來。
他這裡的藥材要比唐林生多得多,當即就切了塊參片放到洛長松嘴裡。
身上的傷口處理得還不錯,白大夫準備先解決手上的。
“嘶,難辦。”看着和帕子連在一起的血肉和露出的白骨,白大夫愁得直捋胡子。
“他這樣子隻能把手上爛了的肉給割了了。”白大夫道。
洛長松手上的傷口時間有些長了,現在已經打卷混成了一團,發炎的血肉已經開始腐爛。
“才那麼丁點子皮肉,剔了不沒了?”廖堅道。
“沒了也得剔。”白大夫道,“他身上的傷口也得刮肉。”
廖堅不懂這些,但他信得過這老頭的醫術,也隻能點點頭。
這時候的傷口要剔肉,消毒的方法也沒多少,就是把刀子放酒裡過一道,再烤烤就直接上。
介于洛長松血流得太多,還剛喝了吊命的補藥,白大夫沒敢給人灌麻沸散,好在洛長松昏迷着,就算直接上刀也沒有意識。
滾燙的刀片快速的從傷口上切下腐爛的皮肉,廖堅看着這血淋淋的場景,聞着空氣中皮肉燒焦的味道有些疑惑。
這人是怎麼活下來,他之前還當這人是個靠臉吃飯的小雞崽子,根本不知道這人有那麼多傷還能忍下來。
心裡莫名的煩躁,廖堅雙手環胸背過身去。
大盆大盆的血水從屋擡出,白大夫手下的學徒比廖堅還不适應這血淋淋的場面,一邊換水一邊幹嘔着,眼淚都出來了。
廖堅心煩意亂的靠在門邊,見他這樣不爽的瞪了一眼,把人吓得腿更軟了。
可憐的學徒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這人了,也沒空管,忙着去換下一盆水。
一切結束後已經是正午了,廖堅身上的衣服都烤幹了,他還沒到喜歡洛長松的地步,見事情辦好,準備去填一下自己的肚子。
“你們先照顧着。”往白大夫手裡丢了塊碎銀子後,廖堅交代一句就出了醫館。
他順着街道拐進一個小巷子裡,敲響了一個小院的門。
“誰呀?”問話的是個尖細的女聲。
廖堅現在又困又餓,語氣也不大好,“開門。”
他這聲音一出來,門馬上就打開了,劉煙看着站在門口打哈切的廖堅眼都笑眯了,“你啊,快進來。”
“劉二呢?”廖堅一邊往裡進,一邊問道。
“在裡面吃飯呢,來的正好,你們先聊着,我再去弄兩個菜。”劉煙溫溫柔柔的說完就鑽到廚房裡去了。
“堅哥?”聽到動靜的劉二放下碗筷走出來,“快來吃點。”
坐上飯桌,餓極的廖堅絲毫不客氣的拿了個餅子啃起來,他力氣是大,但背着洛長松走了一整晚還是累的。
劉二見他吃的急,張羅着給他倒了杯酒順順,“堅哥不是回家去了嗎,怎麼突然來縣裡了?”
想着被洛長松打亂了的計劃,劉二心中郁悶,他本來打算把劉煙,也就是他二姐和廖堅撮合成一對,那樣才更好利用廖堅。
結果廖堅不開竅,好不容易見廖堅對那小白臉感興趣,劉二還以為廖堅開竅了,結果是被那小子迷住了。
為此,廖堅前兩天晚上來喝完酒,第二天買了米面要回去時,他引導着那幾個一起玩的人勸着廖堅留下玩兩天,說家中不急。
其實就是故意挑撥,試探廖堅的态度。
廖堅昨天中午匆匆趕回去時他還不大開心,因為這人之前可不怎麼在乎别人,結果
嘿,還沒郁悶完,這人就又回來了。
看來那小子也不怎麼樣,除了張漂亮臉蛋也沒什麼手段。
劉二自己腦補着,心中的不爽徹底散開,招呼着給廖堅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