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這是?”眼瞅着洛長松臉色難看,不想練字的廖堅關切的問着,手上暗戳戳的把毛筆往桌子底下扔。
看到他的小動作,本來就心情不好的洛長松差點被氣笑了。
“想知道?”洛長松慢悠悠的把信紙捋開怼到廖堅面前,“你自己看啊。”
那信紙直直的怼到廖堅鼻尖上去了,廖堅眨了下眼,握住他的手腕拉開,“我又不認字。”
“還好意思說,我和老師逮着你學了多久的字了,你到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洛長松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
他也不要求廖堅能寫什麼詩詞歌賦、看什麼史書經義,但至少要能識字,不然到時候連戰報書信都看不懂怎麼辦。
可能是快要上戰場,也可能是熟知他身份的人來的越來越多,洛長松最近有些焦慮。
他怕自己身邊的人受到牽連,便把那些東西一股腦的塞給廖堅。
洛長松心緒起伏不定,連帶着表情也有些沉郁,他站靠在桌邊,垂下去看廖堅的眼神逆着光,顯出幾分帶着冷淡的火氣。
廖堅拿不準他是怎麼了,洛長松肚子裡那些彎彎繞繞離他太遠,他根本就想不到。
他隻以為洛長松是氣自己不好好識字。
想想也是,洛長松和那誰……潘時樊天天那麼忙,還要抽時間逮着他識字,他還不領情整天跑。
廖堅帶入了一下子,要是他他也氣。
自以為想明白了的廖堅有些煩惱的抓頭,雖然男人哄自己媳婦兒開心不丢臉,但問題是他不會啊。
想了半天,擡頭一看洛長松陰着臉開始拉領口。
這些天他也看出來些,洛長松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松領口透氣。
該死的。
廖堅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腦子那麼木過,簡直就是塊木頭,啥都想不出來。
最後的最後,廖堅小小聲的,不太有底氣的來了句,“那……我會寫你的名字啊。”
我會寫你的名字。
聲音很小,但成功讓洛長松愣怔住了。
他低頭一看,廖堅一大塊的縮在被他侵占了大半空間的位置裡,大手生疏的拿着從桌子底下撿起來的毛筆寫他的名字。
那哪裡是寫,筆畫全是錯的,一撇一捺醜的要死,分明就是畫上去的。
甚至拿筆的姿勢都像是握着棍子,哪有人那樣拿筆啊?
廖堅根本就不識字,也沒學會寫,他隻是把洛長松的名字死記硬背下來了。
或許這三個字拆開了他又看不懂了,但他現在就是能“寫”出來給洛長松看。
洛長松心緒激蕩,眼淚不知怎麼就落下來了,胸口那顆心突然就發了燙。
他腦子亂糟糟的,剛才想的什麼計劃,什麼将來,什麼為了對方好,全他*的都成了狗屁!
現在腦子裡隻剩下了委委屈屈縮在桌椅間畫他名字的人。
廖堅艱難的寫完三個大字,想着這下子應該能哄洛長松開心了,本來對方就是因為他不好好識字才生氣,這下總不至于還和他怄氣。
結果高高興興的放下筆,一擡頭就看到洛長松的眼淚。
不兒?
什麼情況?
不應該啊!!
他這不是聽話了嗎?怎麼又把人惹哭了?!
廖堅一臉懵的想站起來,但身前是桌子,屁股後的椅子是靠着牆的,那張不大的桌案一邊是牆一邊是坐在桌子上的洛長松。
他力氣賊大,塊頭也大,壯的和頭牛似的,猛的一起身推不開身後的牆,把身前的桌子掀翻了。
坐在桌子上的洛長松也未能幸免,他眼淚落到一半,還沒來得及梳理情緒人就和桌子一起滾下去了。
哐當一大聲,是桌子和廖堅親愛的媳婦兒砸在地上的聲音。
這桌子椅子都是在山裡砍樹現打的,考慮到廖堅的身形,做的頗高。
洛長松後腦直接磕在地上,摔得個七暈八素,他捂着自己的腦袋隻覺得眼前發黑。
廖堅忙不疊的上前把壓在洛長松身上的桌子掀開,覺得這下是真完了。
把給人撈起來圈懷裡,廖堅一臉緊張的去揉洛長松的腦袋,“沒事吧?”
洛長松疼得直吸氣,他閉着眼靠在廖堅懷裡慢慢平複腦子裡的眩暈感。
懷裡的人半天沒動靜,廖堅不放心的把他從懷裡拉出來往椅子上放,“我去找潘時樊給你看看。”說完就要出去。
洛長松連忙拉住他的袖子,“一會兒就好了。”
什麼一會就好了,腦袋後面那麼大一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