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怎麼戴絲巾了?我不是囑咐你偷偷戴嗎?”
那女生将尤青拽到了一棵粗壯大樹後面,急赤白臉地沖她擰着眉頭說道。
一聽絲巾,尤青便肯定了眼前的女生正是原主之前的損友——趙莉。
“為啥今天不能戴啊——”尤青不禁摸向了腦後勺絲巾系成的蝴蝶結,心裡有了個不好的猜想,“趙莉,你同我說,這絲巾是不是不正當得來的?”
趙莉頓時臉紅脖子粗,一臉心虛,“沒,沒有——”她忽地想起什麼似的開始轉移話題。
“那啥,張群讓我跟你說,他待會兒會在林述年的杯子裡撒藥,今晚他會找理由和林述年睡一個帳篷,等大家都睡熟了,他再偷偷來我們的帳篷,把你換過去,然後——”
“我不同意。”
尤青嚴詞厲色地擺擺手拒絕,“先不說這個方法是卑鄙下流的,況且那藥萬一把人給吃壞怎麼辦?”
“可你要是不跟林述年,那我和張群——”
趙莉一聽尤青不幹了,頓時着急地挑起眉頭要再勸勸她。
“趙莉,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和張群有難以啟齒的交易瞞着我。”
尤青原來看書看了個囫囵吞棗,隻知道是原主的兩個損友哄騙她給林述年下了藥,卻不知中間的詳細過程。
看她欲言又止,肯定這中間有什麼秘密。
尤青見趙莉吭吭哧哧說不出話來,也不想跟她掰扯下去,左右她今天是不會讓林述年喝藥的。
段措尋到一棵樹後解決了生理問題,剛想扭頭轉回露營地,卻聽見熟悉的女聲在小聲說話,好像還有些生氣。
他隐在樹後,看向不遠處那兩抹身影。
是尤青和趙莉。
趙莉還紅着臉,好像情緒很是激動的樣子。
難道尤青這就去跟趙莉絕交了?
孺子可教也,沒想到,她還挺聽他的話的。
段措嘴角上揚。
“嗨呀姑奶奶,不管怎樣,今天這絲巾你是千萬别戴了。”
趙莉眼看尤青今天跟中邪了一樣,好似完全不想按之前的計劃行動,便将那樁燙手山藥暫時抛在腦後,隻伸手就往尤青後腦勺薅去,想着先解決她頭上這個大麻煩。
“幹嘛呀你——”尤青推開她,“你老實交代,這絲巾為什麼不能讓别人看見?”
“嗨呀!”趙莉急得眼圈發紅,“我是為了你好!”
強詞奪理間對上尤青那如漆般鎮靜黑亮的眸子,仿佛能洞察她的内心一般,趙莉一下子防線倒塌。
“這絲巾壓根不是我買的!是高中畢業那天回家的路上,從吳觀霜的包裡掉出來落在了路上,我撿起來的!”
“想着以後我要是下鄉了,不知多久才能再見,正好我也沒錢買禮物,便順手送你了!”
聽完這話,一口氣噎在尤青喉嚨,上不去又下不來,簡直讓她不知說什麼好。
你說這趙莉壞吧,她還知道想送原主這個唯一的好朋友畢業禮物。
你說她好吧,她竟然撿了别人的東西占為己有不說,還借花獻佛了!
趙莉見尤青發怔的空檔,急忙從她頭發上扯下絲巾,随手扔到地上,還扒拉着土匆忙蓋在上面掩蓋。
“姑奶奶,我知道你生氣,但請你現在别任性,就當為了我,好不好!”
趙莉拍了拍手上的土,順手親昵地挎過她的肘彎,就想拉着尤青往露營地去。
“晚了。”
尤青嘴裡喃喃道。
挎住她的胳膊一緊,趙莉疑惑地轉過頭看她。
尤青面無表情地抿了抿嘴角,接着煩躁的用雙手捂住臉頰。
哎!
原主真是被這豬隊友坑慘了。
怪不得。
怪不得那天晚上去林述年家,吳觀霜那樣眼神異樣的看着她頭上的絲巾。
【尤青,這周六的露營你會去嗎?”】
吳觀霜那晚别有用心的話語在她腦海再次響起。
*
再回到露營地的時候,帳篷已經全部支好,二十幾個同學也已經全數到齊。
有跳進河裡卷着褲腿拿削過的樹枝叉魚的,也有忙活着擇菜蒸幹糧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煙火氣,好不熱鬧。
尤青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就算絲巾藏了起來,若是吳觀霜有意要挑破此事,她也無從反駁。
畢竟今早大家都看到她将一條絲巾系在了頭上,這毋庸置疑。
可趙莉又苦苦哀求,一心盼望着也許那吳觀霜能睜隻眼閉隻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她苟過這次難堪。
尤青氣不過,甩開趙莉一直緊緊拽住她的手,徑直走到還在篝火之上架着烤的水壺旁邊,捏了塊抹布小心将水壺拎了下來。
她現在就跟這水壺一樣,被趙莉和吳觀霜架到了火上烤。
就算是無辜的,大家也不會相信。
她從布包裡掏出用手絹包着的桂花花瓣,掀開壺蓋便一股腦倒了進去。
主動找吳觀霜坦白,又是陷趙莉于不義。
她糾結地蹙起眉頭,想着酸梅湯還是涼的好喝,特意沒有蓋上蓋子,放在一旁的平整石頭上放涼。
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看到吳觀霜的身影,隻看到趙莉不知何時又跑到在岸邊抓魚那邊,同一個個頭很高鼻尖一側有個黑痣的男生一臉緊張地小聲說着什麼。
尤青暗自猜測他應該就是出馊主意的張群。
“什麼?她不想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