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吃不準。
他是因為被自己連累挨了段措的拳頭,而對她這個大麻煩感到無語和厭惡。
還是因為……
吃醋。
尤青掃了一眼鐘表,已經指向傍晚六點零十分。
“我去弄點吃的。”
段措的出現是個意外,她不太有自信能同時讨好兩位祖宗,還是都保持一點距離為妙,免得被吃了火藥的兩人無辜炮轟。
尤青迅速溜下樓。
剛在想着晚上做點什麼吃好,路過一樓衛生間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探了出來,一把将她拉了進去。
“喂——”
尤青還未來得及驚呼出聲,就感覺一股蒸騰的熱氣将她團團包圍住,睜開眼便是雲煙霧饒彌漫的衛生間。
段措穿了件林述年的黑色高領毛衣,濕漉漉的頭發還滴着水珠。
他一把将她拖到了洗手池旁,兩隻手臂撐在台沿,霸道的将她圈在懷裡。
目光下斂,無聲壓迫的凝視着她,額前發梢的水珠不時滴落到她挺翹圓潤的鼻尖。
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間的溫熱。
尤青抿住唇角,唯恐被他送回劇情起始點。
她眨了眨無辜濕漉漉的杏眼,兩隻手被擠至兩人之間,緊密貼合。
尤青無濟于事地用手推推他,“别鬧——”
洗發膏的橘子香氣暧昧的彌漫四周,讓尤青恍惚一瞬,遲鈍地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段措還是林述年。
段措洗過澡後的眼睛帶了些紅血絲,戲谑的眼神從她的眼睛下移,漸漸落到她微啟的唇瓣之上。
微醺的眼神緩緩向她靠近,漸漸放大。
尤青急得兩隻手都捂住他嘴巴。
“你答應我的,高考之後再考慮這件事!”
她氣鼓鼓地蹙着眉頭,在段措看來,煞是可愛。
他悶哼一聲,随即直起腰來,順手将她的兩隻手都掰了開來,攏進自己的寬厚掌心。
尤青這才敢正常呼吸。
“誰讓你穿成那樣,我還以為——”
他大拇指無意識地重複摩挲着尤青白嫩的手背,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
“反正,你是我的。”
近在咫尺的距離,段措壓低嗓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威脅宣告。
尤青心裡暗自低歎一聲。
她現在已經有點發愁,若是段措不是真正的男主,她該如何拒絕他這滔天的情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尤青不想接他的話茬,迅速換了話題。
段措揚眉,“我看到柳姨出門,同她問的。她說雨太大,你今晚回不來。”
他冷哼一聲,看着尤青收回手,手中的溫軟即刻消失。
“我覺得不安全,所以就來了。”
不安全?
他來了,才是最大的危險吧。
尤青癟了癟嘴角,想要離開浴室,眼前這座山卻不肯移開。
“讓一下。”
她用食指戳了戳他堅如磐石的胸膛。
“就不。”
他暗哼一聲,倔強地又要壓下來。
以免林述年下樓看到這一幕,好不容易才與他親近了些。尤青隻得使出破壞自己菟絲花形象的一招,彎去膝蓋踢向他的小腿。
“啊——”
段措抱着腿在浴室吃痛嗚呼一聲跳了起來。
“謀殺親夫啊你!”
尤青急忙一溜煙跑出浴室,回頭掃了一眼段措,隻見他原先凝固住的血痕又在向外滲着血絲。
壞了,咋把他腿傷給忘了。
她尴尬的咬住唇瓣,不好意思地撓撓額頭,“你在這等着,我上樓去拿藥,馬上下來給你消毒!”
說完她就急沖沖地跑上二樓,推開林述年的卧室門,就發現他伏在書桌前翻着課本。
尤青蹑手蹑腳地抿着唇瓣,努力不發出任何響聲吵到他。
剛将藥水和棉棒攥到手裡,自己的手腕就被一隻幹燥溫暖的掌心鉗住。
她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怯生生地對上他波瀾不驚的杏眸。
“我……段措的腿……”
尤青清了清嗓子,大腦的語言組織能力不知怎麼突然消失。
他的法官特質好像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來。
此刻的尤青,仿佛淪為他案件的嫌疑人。
他一個眼神,就莫名讓她心虛。
林述年凝視她片刻,目光微微下斂,攥緊她纖細手腕的修長手指倏地順走她手中的物品。
長腿探出來,徑自大步流星地沉默往樓下走去。
尤青疑惑地眨了眨眼,站在他的卧室一時間有些懵圈。
他這是……
還未等她回味過來,樓下便傳來段措殺豬般的叫聲。
“尤青呢?怎麼是你給我抹藥!貓哭耗子假慈悲!”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敢不敢輕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