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啊,你會成為華國最年輕的影帝,是最知名最炙手可熱的大明星,全國的女性,上至八十,下到八歲,都會因你臉紅心跳。”
尤青憋着笑意,用煙火棒戳了戳一臉純真的池誤鼻頭。
他的眼睛随着煙火棒向鼻尖瞟去,忽地又定睛看向尤青,一臉好奇。
“影帝……是什麼?”他舔了舔幹燥的唇面,“大明星,那又是什麼?”
段措和林述年噗嗤笑出聲來,笑池誤的單純。
也笑尤青不切實際的異想天開。
“看過露天電影嗎?”
尤青沒理會那煞風景的兩人,徑自挑眉問池誤。
池誤轉了轉眼睛,點點頭,“汽水廠之前有在晚上放過。”
“在電影裡面的那些人就是明星,更準确的說,是演員。”
尤青眉眼微彎,不疾不徐。
聽完她的解釋,池誤茅塞頓開,傻呵呵一笑。
“演員我知道。”
尤青點點頭,“你有這麼優越的外形條件,等年後可以去燕京,找個劇組跑個龍套,怎麼也比現在扛沙包出大力強啊。”
池誤雖然聽不懂她話裡的很多新奇詞兒,但依舊眉開眼笑。
“青青,你懂得可真多,我都聽你的。”
段措聽完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青青也是你能叫的。”
語氣裡藏不住的霸道與威脅。
池誤揉着吃痛的腦袋瓜,委屈地癟嘴看向段措。
“你幹嘛欺負他。”
尤青擰着眉頭,随手抓起身前的一把雪,揚到了段措身上。
“你呢。”
林述年的聲音在右側響起。
她的右耳在簌簌雪花中精準捕捉到聲音,回過頭,疑惑地揚眉。
“嗯?”
“我是說,”林述年瞥下眼睫,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的六角雪晶,又将目光移回尤青臉上,“怎麼不猜一下你的十年後。”
尤青笑起來,順勢托腮,眼睛看向很遠的地方。
醞釀片刻,她的唇瓣輕啟。
“其實我沒有想好十年的我會去做什麼。”
尤青拍了拍滿是雪屑的手掌,“但我确定的是,十年後的我一定會在為提高女性地位而努力。”
其餘三人都有些詫異于她的回答。
“雖然現在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可這個時代對女性依然很苛刻……我想做些什麼,在思想上助力女性地位的真正提高。”
她的眼睛提到夢想的時候分外明亮。
少年們出神地不約而同凝視着她。
尤青鬥志昂揚地将兩隻手向天空上方指去。
【呲拉。】
段措擦了根火柴,順勢點燃了尤青右手之上的最後一根煙火棒。
絢麗的煙花刺向空中。
“那就祝我們,都夢想成真。”
段措背着手,臉上是難得的正經與莊重。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正在綻放的煙火棒之上。
火焰終會湮滅。
可那片刻的璀璨将在他們心中永不消逝。
那是青春無畏的奏鳴曲。
*
本身段措決定和林述年還有尤青一起坐上正月初十開往燕京的火車。
誰知大年初七一大早,段措他爸便打電話急着叫他速回燕京,隻說是急事。
年味還未散,父命如山,即使再不舍,段措也默默收好了行李。
同抹着眼淚的齊奶奶好好告了别,段措也難得沉默了好一會。
怕到了車站再招奶奶難過,尤青便自告奮勇替奶奶去火車站給段措送行。
出門走了不遠,他在馬路邊叫了輛三蹦子。
尤青先上了車,段措先把行李扔上車,去了前面跟司機說目的地。
三蹦子後面的車廂狹窄不堪,段措人高馬大的,一進來就連光線都黯淡了幾分。
兩個人對面坐根本放不開腿,隻得互相斜歪着身子交錯相對而坐。
段措一直笑得似有若無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尤青隻得垂下眼睫假裝專注于扣手指上的小倒刺,逃離他火熱的視線。
他兩隻眉高高挑着,微微鼓着腮幫,一會左歪歪頭,一會又右歪歪頭,瞪着戲谑又寵溺的眼神來回盯她。
“幹嘛戴口罩啊,能呼吸得了嗎?”
他作勢就伸手要來給她扯掉勾在耳際的棉紗口罩的挂繩,帶着散漫的悶笑。
尤青迅速豎眉剜他一眼,急忙向車廂更裡側偏過頭躲過去。
“别鬧——我感冒了,不能摘,傳染你怎麼辦。”
嘴上說着怕傳染,心裡卻怕他送她回本書起始點重刷劇情。
“喔——”
段措嘴上拉長音,應得輕飄飄,身子向後一靠,長腿在兩人上空一掠,就将尤青的兩條小細腿夾在了他矯健精壯的兩條腿中間。
他玩世不恭地将兩隻大手散漫撐在座椅上,腿卻暗自用力禁锢住尤青的雙腿。
“你幹嘛呀,松開——”
尤青壓低聲音,想抽回腿卻拗不過銅牆鐵壁的他。
她有些窘迫地看着後面開着篷的馬路,後面不時有小汽車和路邊的自行車掠過。
段措看她羞紅了臉,沒發覺自己看向她的眉眼愈發柔軟。
“這一分别還不知多久才能再見面,你就沒有想跟我說的悄悄話嗎?”
他歪着頭,徐徐靠近,下巴暧昧貼在她耳側。
尤青用額頭使勁磕在他額頭上,痛得他低呼一聲。
“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她示意他往車廂後看去。
已經到了鬧市區,路邊擁擠的行人不時被車子掠在後面。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