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的話,我有話說。”林吻冬握緊了口袋裡的戒指盒,“我...”
林吻冬話音未落,就被一雙有力布滿老繭的手拎起,随後他被這雙手的主人直接一個巴掌扇倒在地,沈故将林吻冬抱在懷裡,眼神怒目而視。
“水性楊花的臭婊子!”秦文鼎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和自己的前夫暧昧不清,還來勾引我的兒子。我還讓你進了我們秦家的大門,真是髒了我們家的門檻。”
秦霄攔不住他暴怒的父親,秦文鼎認出面前的男人是照片上壓在林吻冬身上的男人。
“你們家的門檻是高,十幾萬的絲巾當抹布。”林吻冬毫不示弱。
“爛貨一個,憑你也敢跟我們頂嘴?”
“我既然不必受你們的認可,我為何不能跟你們頂嘴?爛貨?那喜歡爛貨的秦霄,也和我是一丘之貉,那生養他的你們,也是爛貨。”
林吻冬從小就學會用反抗做防禦,他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他無所畏懼,賤命一條,老天要收,他就給。
秦文鼎直接給他一巴掌:“賤婊子!”
周圍的人投來詫異的目光,沈故将林吻冬護在自己的懷裡,一隻手護住林吻冬的臉,擺出正宮的架勢:“叔叔,您好,我是林吻冬的前夫,沈故。”複又加重語氣道:“沈忠是我外公。”
沈忠大名一出,秦文鼎立刻沒了氣焰,甚至還向後倒退了幾步。
他也沒想到林吻冬的前夫居然是沈家的獨子,他無法對沈故發作。
“我想我們之間是有誤會。”沈故的眼神瞄向秦霄,秦霄識時務地将林吻冬扶着出去,沈故風平浪靜,示意秦文鼎和嶽珍坐下:“二位坐吧。”
嶽珍開口:“沈公子,沈老爺子德高望重,一生清廉剛直,今日見到你,倒是也能略微看到沈老爺子風采的七八分了。”
“阿姨,不必客套,我們直接解決問題。”沈故一字一句頓道:“林吻冬,是我的。”
“沈大少爺,您可知道林吻冬是什麼人?他不僅僅是勾引我的兒子,還對您朝三暮四,這種人不值得您這麼在乎......”
沈故緩慢吐出一句:“蠢貨,與你何幹。”
沈故絲毫不懼:“我和林吻冬确實是離婚了,但我一直在追他,他不想被我追,正好你們的兒子給了他暫時的安全感,才答應他在一起,這件事,您二位有問題?”
秦文鼎和嶽珍尴尬對視,賠笑:“沒有,沒有。”
“那你們是對我和林吻冬結婚的事情有意見?婚是我逼他結的,按照您的邏輯,那是要怪我和他結婚,給他留下婚史了?”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我的前夫确實很任性,”沈故嘴角的笑容不屑,進而變得柔和,但眼神仍不失鋒利:“他喜歡抽煙、喝酒、打耳洞、染發、他生來就是一頭小豹子,從來不會低頭,不向任何人示弱,可是我聽說他為了遷就你們,染黑發摘耳洞,還給你們買很禮物,你們...卻羞辱他?”
兩人沉默不語。
沈故手指不耐煩地敲桌:“我想你們大概不知道,他和我從小就是外公養大的,外公對他又疼又憐,他的身份,确實特殊,但這又如何?他遠遠比我更受外公寵愛,你們羞辱他,和羞辱我,羞辱我外公,有區别嗎?”
“嗯?”
沈故的一個字,穩重而冷酷,像柄柄看不見的刀穿透面前兩人的五髒六腑。
沈故有備而來,打得秦文鼎措手不及,在宦海沉浮數十年卻抵不過面相冷峻的沈故區區幾句話。
“今天是我們冒犯了。”
“秦先生和嶽女士都是聰明人。”沈故的身份:“今天的事情傳出去,對您對我外公都沒有好處,您說對吧?”
“是,我們明白。”
沈故叫來服務生,要了一瓶酒和兩個新杯子,彎腰給兩人添酒:“這瓶紅酒很不錯,嘗嘗吧。”
林吻冬站在門外,有些尴尬。他曾經諷刺林琳出軌,如今他也成了自己口裡戴綠帽子的人。
“還疼嗎?”
“不疼了,這一巴掌,這頓罵,我值得受。”
“我都知道了。”
林吻冬怔住,秦霄釋然:“你父母還有你的身世你和沈故的婚事,我爸媽都查到了。”
“我不說,是因為我這樣腌臜的人配不上你這樣清白的男生。”
“但我不在乎。”秦霄心裡的石頭仿佛沉沉落地:“我在意的是你在我面前并不是林吻冬。”
秦霄苦笑:“好像你總是和我有隔閡,我怎麼也走不進你的心。”
“我看到你和沈故在一起的時候,才意識到你喜歡的其實一直都是他。”
林吻冬緩緩道:“抱歉,我耽誤你這段時間的感情付出。是我,我和他從小到大,我一直仰慕他,卻又一直在恨他,所以這才我忘不了他。你爸爸說得對,我确實是個水性楊花的婊子。”
秦霄皺眉:“我不許你輕賤自己。”他深吸一口氣,靠近林吻冬,手撫上他的臉頰:“我替我爸媽替你道歉,即使你不喜歡我,他們也不該衆目睽睽之下打你。”
“你總是這麼溫柔。”
“但我的溫柔卻始終觸及不到你的心裡,你好像并不喜歡溫柔的人。”
林吻冬心一顫。秦霄說:“沈故這個人,長相陰郁,帶着惑人的危險的味道,他很會僞裝成你喜歡的模樣,操縱你的情欲,你要小心。”
“如果他是危險,我也願意赴湯蹈火,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他真的不愛我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他找到我。”
“那個時候,你會選擇我嗎?”
林吻冬不忍讓秦霄這樣陽光的男生癡癡地等着自己,“那個時候,你已經找到了你的理想,做了記者,你也找到了你愛的人,隻是我不會再出現你的生命裡。”
秦霄眼含淚:“但我會永遠記得你。”
林吻冬搖頭,手替秦霄整理好發絲:“不,不要記得我,你從來沒見過我,就這樣義無反顧地去生活吧,好好生活,找一個好人家的孩子。”
秦霄痛苦又釋然,他撫着林吻冬的臉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纏綿的吻,“如果他就是你要追求的幸福,我祝福你。”
“謝謝。”
“我過段時間要回洛杉矶了,我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林吻冬将戒指還給秦霄:“即使再見,我們隻是陌生人。”
秦霄握緊戒指,轉身走進了餐廳,帶着他爸媽出去,秦文鼎的眼神冷庫而帶着肅殺,那眼神幾乎是要生吞活剝了林吻冬。
但他不怕,即便千刀萬剮,他認了。
沈故說:“還給他了?”
“什麼?”
“不合手的戒指。沈故:“還有不合适的人。”
“嗯。”
“今天沒讓你吃得開心,改天我再好好請你吃一頓。”
“送我回去吧。”“好。”
沈故得意地看向身邊的人,他終于打赢了這場戰争,奪回了本屬于他的戰利品。
隻是沈故不是神仙,他算計得了人心,但終歸太年輕。
“冬冬,如果你現在回憶起這段日子,你會後悔嗎?大抵是不會的,你對沈故的愛、恨就像腐爛泥土裡長出的毒藤蔓,将你纏繞、咬噬,你越掙紮越疼痛,但又有一絲快感麻痹着你的神經,你已經不知道你已經完全迷失在沈故為你編織的美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