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林吻冬意識不清醒,時而被白光籠罩,時而被黑暗吞沒,黑白交叉之際卡出李夏至的身影輪廓,他想要叫出李夏至的名字卻喊不出聲音,囚于真空世界的他隻能眼睜睜看着李夏至的輪廓消失出現再消失,他卻無法留住他。
“夏至,夏至。”
林吻冬昏迷了兩天,喊了兩天的李夏至。
沈故守在病床前,臉上被李夏至扇紅的巴掌印還沒完全消退。兩天前,他回家發現家裡有一大片血迹,他已經覺得大事不妙。他在房間搜尋林吻冬的身影也毫無結果,他打開監控,才得知林吻冬莫名其妙吐血,這才急忙趕到醫院。
李夏至憤怒地将黎優的信息遞到自己眼前,手機屏幕上布滿了林吻冬凝固的血液。沈故握緊自己的手機,沒來得及反應,李夏至不由分說地用盡全力賞了他兩巴掌,李夏至的手都在抖。冷椴沒有攔着李夏至,一臉冷漠的他,無法接受沈故的作為,他允許李夏至發洩怒火。
“夏至,夏至。”
林吻冬微微擡動眼皮,醫院刺鼻的消毒水,晃得頭暈的燈管,熙熙攘攘的人群,故作深情的沈故,無論是哪個,都讓林吻冬無比惡心。
林吻冬抽回了手。
“冬冬,你醒了。”
林吻冬雙眼木直:“我要夏至。”
“他給你輸了血,加上...情緒過于激動也在隔壁修養,我陪着你。”
“我不要你。”
林吻冬的手溫軟得像一塊浸滿了夏日陽光的綢緞,現在卻冰涼得像寒冬臘月刑場上的鍘刀,随時都可能将沈故淩遲。
“我不要你。”林吻冬别過頭:“我不要你。”
沈故:“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我累了。”林吻冬心死了,也不痛了,他為沈故掀起的波瀾都被那張照片平息了,所以他看開了,不再為沈故難過或者悲傷了。
“冬冬!”李夏至打着點滴,穿着病号服,冷椴在他身旁拎着藥瓶,李夏至觸摸他的臉:“你醒了。醫生說你是急性貧血,現在沒事了。”
“你給我輸了血,謝謝。”
李夏至搖頭,盡力克制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我們是彼此的家人不是嗎?不許說謝謝。”
“夏至,我很感謝那次體檢,讓我們變得親密了。”
沈故皺眉:“什麼體檢?”
“夏至講過,在打算和我在一起之前,林吻冬拉着他做過體檢。”冷椴說:“他們兩個是RH陰性血,全世界零點幾的概率,卻意外地讓他們遇到了,而且還成為了好朋友。”
林吻冬看都不看沈故:“出去,我想和夏至單獨待一會兒。”
沈故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不得不灰溜溜地離開。
冷椴:“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之前答應你去做實驗,沒讓你不帶套啊?”
“我...”
“我真的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冷椴歎氣:“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冷椴恨鐵不成鋼:“難不成你還要留下這個孩子?”
“我隻想要林吻冬。”
“那你幹脆爽快點出錢打胎再讓利,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做不到嗎?”
“我當然明白,”沈故蹲下,本應掌握一切的沈故現在卻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但這有可能牽扯到我外公費盡心思打下的好名聲。”
冷椴後退幾步,他之前聽爸媽說,有權有勢的人的冷漠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沈故,其實你根本不愛林吻冬。”
“什麼?”
“你不愛他。”
冷椴留下這句話便離開,留下無助的沈故在原地徘徊。
“冬冬,醫生都告訴你了,不能讓你情緒激動,你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我沒事。”
“你看看你,為了那麼一個男人,把自己磋磨得卑微,值得嗎?”
林吻冬搖頭:“不值得。”
雲淡風輕的三個字,卻是林吻冬的一生。
他隻是沈忠的木偶,意外生出了自我意識,所以他現在也要被抛棄了,沈忠要去找新的木偶,也就是黎優,讓她成為站在權利頂端的他的‘新寵’。
“冬冬,你現在怎麼想的?”
林吻冬慘敗的臉上露出勉強的笑:“我也不知道。”
“也好,慢慢來,你現在先休息好。”
“不了,夏至,陪我去草坪走走吧,今天陽光挺好的。”
李夏至:“我去拿拐杖。”
“不用了。”林吻冬雙手撐床邊,一條腿接着另一條腿下床,李夏至扶着他:“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