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祁瀾第一次直觀感受到天賦的存在。
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的天賦,是交換位置?”
“不對,連金屬環的爆炸也一并轉移了,難道是置換某種狀态?”
這種天賦殺人太方便了,如果眼鏡男人選擇的那個人是他,他估計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按照梵姬的說法,越是強大的天賦,限制就越是嚴格,眼鏡男人的天賦應該也有某項限制,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試探規則,隻要不是瞬間死亡,就有活下來的機會。”
“一定不能讓他和毒牙那三個人形成聯盟。”
祁瀾已經有了打算。
這時候,似乎是收到了囚犯死亡的消息,獄警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自由活動看樣子是要提前結束了。
感受到不遠處投來的兩道怪異目光,祁瀾踢向腳邊倒了一地的囚犯:“别裝死了,起來。”
他早就發現那群囚犯隻是把人打成重傷卻沒有打死,為了避免觸犯未知的規則,他也隻是将這些人的腿腳手臂打骨折,廢掉行動能力而已。
那些囚犯開始呻吟着從地上爬起,他們灰頭土臉,看向祁瀾的目光已經有了畏懼,其中還有幾個,似乎是被打服了,有了和他結交的意思。
祁瀾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他隔着人群看向目光陰冷的旁哥和若有所思的絡腮胡:“我幫你們找了這麼多感恩的人,你們該謝謝我啊。”
經過剛才的一幕,毒牙三人明顯對他多了幾分忌憚,他也不打算接着掩飾下去。
監獄的日常已經清楚了,比起降低這三人的戒心,還是盡量避開晚上的危險更重要。
獄警似乎早就知道囚犯之間的“感恩遊戲”,他們隻是嚴厲呵斥了囚犯,告訴他們如果再出人命,犯事的人就會被直接處死。然後,他們就帶着一群仿佛被暴風雨摧殘過的囚犯去了洗漱區域。
監獄的浴室十分簡陋,水管裡流出來的水都帶着泥沙,地面充斥着各種髒污,彌漫開一股難聞的氣味。
祁瀾根本沒有洗澡的打算,他進浴室轉了一圈,見沒有新的信息,就借着洗漱的時間向那幾個朝自己示好的囚犯打聽消息。
這幾個囚犯自然是傾盡所能,他們的需求也很簡單,隻要後面感恩遊戲的時候,祁瀾能保住他們不被“感恩”就行了。
從他們的口中,祁瀾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瘦高個的異常是能夠治愈的,隻是要等到下午才能回來。監獄前一天,絡腮胡那邊的幾個囚犯去治療過,導緻一些組的工作時間被延長,早上沒有應聲的人裡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這些組裡的人,還有一部分則是被選出來感恩的囚犯。
“如果白天工作時間太久,或者晚上處于嚴重的受傷狀态,就更容易遇到危險。”
“你們也不知道危險是什麼嗎?”
祁瀾坐在浴室外的凳子上面,目光看向浴室裡的某個角落。
眼鏡男人和毒牙三人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麼,闆寸頭卻是站在很遠的角落,像是被孤立了。
他之前嘗試過拉攏眼鏡男人,但對方一點和他交流的意思都沒有,看來是已經決定和毒牙幾人結伴了。
“這個……”一個囚犯苦笑了一下,向左右迅速看了一眼,小聲說道,“這麼說吧,遇到過的人,基本都死了。”
“基本?”祁瀾收回目光,微微挑眉。
那個囚犯猶豫了一下,才說:“有一次我旁邊牢房的一個人和獄警說自己很不舒服,我看他的狀态很不對勁,也不确定他晚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但他被獄警帶走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
“他是什麼狀态?”祁瀾問道。
“嗯……”囚犯回想着,“他的精神很混亂,非常混亂,嘴裡好像不斷說着‘死’這個字……”
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和床下的刻痕對上了。
确定囚犯沒有說謊,祁瀾看了眼時間,說道:“最後一個問題,這裡的晚上有什麼異常?”
在他看來,就算沒有遇到危險,其他囚犯也應該多少感覺到不對。
讓他沒想到的是,幾個囚犯都搖了搖頭。
“我們,不知道……”
“事實上,大家晚上都睡得很死,基本是一覺到天亮。”其中一個囚犯說道,“那些知道的人,可能……都死了……”
燈光熄滅。
祁瀾躺倒在堅硬的鐵闆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回憶着從囚犯那裡得到的信息,打開了任務面闆。
【世界任務完成度:5%】
【世界探索度:5%】
“太低了……”
一個白天過完,完成度居然隻增加了5%。一般來說,這種三天任務的完成度分配應該是30%,30%,40%。
“大部分的完成度可能都在晚上。監獄的夜晚,應該會十分危險。”
“但是探索度為什麼也這麼低?我已經把牢房的規則和監獄的日常探索得差不多了,加上囚犯說出來的東西,至少也該有20%吧……”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是黑魂選出來的緣故,從進入開始,祁瀾就一直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也是他在第一天如此小心謹慎的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單人牢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安靜得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祁瀾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呼哧——呼哧——”
他是被一陣喘息聲驚醒的。
沒有燈光,整個牢房一片漆黑,隻能依稀看到床腳的馬桶和洗手池的輪廓,而那道野獸一般的喘息聲,好像正來自……
祁瀾的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