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獄警的随口一句吩咐竟然也包含在命令的範圍之内!
眼鏡男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穩住了身形,他臉上閃過厭惡的神情,趁着自己被站在前面的祁瀾擋住,垂在身側的手伸出,向後狠狠推了闆寸頭一把。
闆寸頭不可思議地看向眼鏡男人的背影,他根本沒有想過對方會把他推出去,一時直接往門外摔了下去。
警報響起了第二聲,獄警拿着藥片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就像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祁瀾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側轉過身看去,正好看到了滿臉無助震驚向外摔倒的闆寸頭。
“這家夥怎麼總是這麼可憐中帶着一絲好笑的?”
他沒有多想,從眼鏡男人身邊一步跨出,巧妙避開了和對方的接觸,然後閃電般出手把闆寸頭重新拽了回來。
闆寸頭已經滿頭冒冷汗,他朝祁瀾身邊靠了靠,十分明顯地離眼鏡男人遠了一些。
見這邊的鬧劇結束,獄警才拿着藥片走了過來:“吃了藥回去大廳,會有人帶你們去工作的地方。”
祁瀾配合地給獄警讓出了位置,在兩人從獄警手裡拿藥片的時候,他不着痕迹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他剛才背對着眼鏡男人,闆寸頭又處于驚吓當中,所以他們都沒有發現,拽回闆寸頭時,他的手腕已經超出了房門的範圍。
“一旦出現違規,金屬環就會立刻報警,沒有延時一類的說法,我手上的這個金屬環,好像壞了?”
記憶中浮現出那間寒氣逼人的浴室。屍山之上就籠罩着一層濃重的陰冷氣息,靠近屍山一定範圍之内,金屬環就會受到幹擾。那作為夜間B區監獄内陰冷氣息的發源地,浴室的幹擾效果更加徹底,以至于金屬環完全喪失了本來應該有的作用,似乎也是一件合理的事情。
“這家夥還真是我的福星啊。”
打量了正一臉糾結地看着手上藥片的闆寸頭一眼,祁瀾在心底暗自感慨。他本來正思考要是那兩個獄警不聽自己解釋,上來就想要他的命該怎麼辦。現在發現這些金屬環不起作用,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我的身體真的很不舒服,可以讓我在這裡多休息一段時間嗎?我怕回去後又會不舒服。”
眼鏡男人這時還在和獄警交涉,也不知道顔給他許諾了多少好處,他似乎鐵了心要留在醫療室裡盯着祁瀾。
在他旁邊的闆寸頭趁着獄警被眼鏡男人吸引注意力,做了個吞藥的假動作,見沒有引起新的警報,這才把攥在手心裡的藥片捏成粉末,放進了囚服的口袋。
做完這些,他也在旁邊一個勁“嗯嗯啊啊”地點頭,表示自己也需要留在醫療室裡休息。
獄警可能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積極地想要留在醫療室的囚犯,在漫長的沉默後,他開口了:“那你們在這裡待到十二點,然後我們帶你們去餐廳。”
他的話音剛落,那道藍色簾子的方向傳來響動,又是一股臭味飄出,之前進入的獄警走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兩人點着頭對拿藥獄警的方案表示認可,目光卻全部轉向了那個走出來的獄警。
他的衣袖上好像沾了點紅色的東西。
接着,他們的目光又一緻飄向了祁瀾。
祁瀾一臉平靜,沒了金屬環的限制,就算隻剩46的生存值,他依然對自己充滿信心。
“你,跟我進來。”
那個獄警指了指祁瀾。
祁瀾點點頭,順從地朝那名獄警走了過去,拿藥獄警也沒再理會門口的兩人,跟在祁瀾的身後,剛好封住了他可能往後逃跑的路線。
三個人一個接一個走進了那道藍色簾子的後面,藍色簾子落下,接着,又響起一道輕微的咔嚓聲,裡面的聲音全部消失了。
他們的身影剛一消失,闆寸頭就一個跳起跑到了房間對角離眼鏡男人最遠的地方,警惕地盯着他:“我跟你說啊,那個獄警說了,打死人也要被處死的。”
眼鏡男人冷嗤了一聲,似乎完全沒有被警告到,朝着他走了過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闆寸頭向另一邊挪動着腳步,就像一隻被狼盯上的小白兔。
狼沒有在意他的小動作,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了那道藍色的簾子前面。
“拉開。”眼鏡男人言簡意赅,似乎是找到了靠山,他連表面的和睦都不裝了。
闆寸頭猶豫着沒有動作。
“你不拉開,我就把你扔到門外去,或者……”鏡片下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想想昨天的活動時間,用規則殺人,可不算殺人。”
闆寸頭沒有辦法,硬着頭皮一點點撩起了簾子。值得慶幸的是,警報沒有被觸發,但簾子縫隙裡露出的卻不是房間,而是一扇鋼鐵制成的房門,這扇房門似乎是從裡面關上的。
“廢物。”
見沒有觸發警報,眼鏡男人将闆寸頭甩開,側耳貼在了房間門上。
這扇門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聽了很久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正想放棄的時候,門闆突然重重震動了一下,接着,微弱的乒乒乓乓的聲音響了起來。
“B39被打死了?裡面在砸碎他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