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莉娜似乎完成了對那個接線員的初步診斷。她從随身攜帶的醫療包裡取出一支注射針和一瓶藥液,将藥液吸入針筒後,遞給了身旁穿着作戰服的男人。
男人點點頭,從外面打開隔間門,幾步走到了接線員的身邊。
視野被擋住,祁瀾看不到男人都做了什麼,但在對方将接線員扶起走出隔間時,那支注射針已經不見了。
這群人動作迅速,兩人一左一右地架着人事不省的接線員,其餘人緊跟在後,從進入到離開,一共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走出辦公室前,莉娜仿佛不經意地轉頭朝祁瀾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看到我了?應該沒什麼關系吧,總不至于向布萊克告狀說我沒有認真工作……”
這間辦公室裡,除了祁瀾以外的十個接線員沒有一個起身查看情況。他掃了一眼其他人的電腦,并不是每個人都在工作,他們好像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
為了不顯得太過突出,祁瀾放棄了跟去看看的想法,坐回了原位。
經過這個插曲,他的下線時間超出了給定的十分鐘,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彈窗。
“您是否仍然感到不适?是或否。”
他選擇了否,填寫完一個自己下線時間過長的原因說明,又做了十道認知檢測題才被允許上線。
“這是為了處理出現不适但隐瞞不報的情況麼……”
城市危機應對署似乎很重視接線員的精神狀态。
祁瀾想找同事問問那名接線員的事。他一心兩用,一邊接電話輸信息,一邊注意着工位隔間外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他用餘光瞥見有人離開工位,走向了辦公室前面的茶水區。
快速提交信息、更改工作狀态,他打開隔間門,若無其事地快步跟了過去。
出來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棕色眼鏡,下巴有些方,看起來憨厚老實。他站在吧台後面,正在等杯子裡的水接滿,看到祁瀾過來,他的眉毛不自覺地皺起,關了飲水機的出水口就想走。
祁瀾搶先一步擋在吧台的入口處,目光掠過對方工作證上的姓名和工号,打了聲招呼:“巴圖?”
他注意到對方的工号也是24開頭,隻是最後兩個數字是07。
巴圖慢吞吞地伸手扶了扶眼鏡:“我的時間快到了,我得回去,克裡特先生。”
“沒關系,”祁瀾不覺得對方在趕時間,自己出現前,這個人還給吧台旁的綠植澆了澆水,“隻是聊聊而已,不會花太多時間。”
“……好吧。”巴圖不太情願地說着,放下了水杯。
“你知道那個人會怎麼樣嗎?”
祁瀾指了指之前那名接線員的空位,他這才發現巴圖工作的位置就在自己的工位和那個空位之間。
這間辦公室裡的工位都靠着牆,中間留出了一條可供通行的過道。從進門算起,如果以靠門的位置作為1号,巴圖所在的正好是7号,而他的位置就是9号。
“什麼怎麼樣?”巴圖有些莫名其妙,“他就是被送去醫療急救中心了。這種事很常見,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多小時就會回來。”
“那出了意外呢?什麼是意外?”
祁瀾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了端倪。
巴圖把水杯移到飲水機下面,擰開杯蓋,繼續接水:“意外麼,就是沒看地址号,接了禁區的電話,那種時間要長一些……我之前不小心接通過,部門直接放了一天的假,留在急救中心觀察了四個小時才讓走。但我覺得,隻要按工作守則做,問題就不大。”
他擡眼看了看祁瀾:“這份工作雖然枯燥了一點,但比起其他部門已經好很多了,沒多少事,薪水還很不錯。你也該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了。”
怎麼說得就像安森·克裡特不怎麼來上班一樣。
祁瀾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他知道巴圖是出于好意,也沒有多說什麼,見對方接滿了水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守則上說不要試圖進入系統的其他闆塊,這就是說可以登入其他闆塊了?如果登進去會怎麼樣?”
祁瀾知道做筆錄的那個男人的工号,如果ucra加上工号的前兩個數字就是密碼的話,豈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登進情報分析部的系統闆塊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