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麼稱呼啊?我叫顧羨知。”
“我叫徐梁,我弟弟叫徐明。”
顧羨知跟着他,顧羨知話很多,他也會回,顧羨知問他母親身體如何。
他面露憂思道:“母親年邁腿腳不好,彎了脊背,眼睛視物不清,總會不小心撞到桌子。”
還問他弟弟體弱多病從小如此嗎?從少年口中得知他弟弟從小如此,可以說是在藥罐子裡長大的。顧羨知有些同情他,年紀輕輕既要照顧年邁的母親還有那體弱多病的弟弟,實屬不易。
往林山處走,背靠着山,林間房屋稀少,要到市集采買就要一早下山,不然回家入夜才能到。
顧羨知是第一次走這麼長的路,一開始他興沖沖的拎着藥包跑在前面,停下腳步回頭見他落在後面,嘟着嘴盯着他,退到他身旁催促着他快點。
兩人越往前走越偏,路兩邊空曠,人迹罕至,迎面走來一個男子,手上拉着一頭驢。顧羨知見着走不動路了,兩眼放光盯着那驢看,指着那驢異常興奮,“驢!”。
顧羨知馬術精湛,面對失控的馬,他能縱身越上馬背嘞住缰繩讓馬停下。亦能縱馬射箭,手握五隻箭,五指放開箭破風而出,五箭上靶,三把命中靶心。
騎馬令他引以為傲,卻對這驢感興趣,對比驢就顯得個頭更大,跑的更快。
徐梁還未攔住顧羨知,他就感覺一陣風揚起,隻見顧羨知沖了過去,開口說話驚訝了拉着驢的男子。
“老闆,我要買你的驢。”
老闆緊了緊繩子将驢護在身後,直接拒絕。顧羨知見他不願就加價,豎起手指,聲音懇切且認真,“十五兩,我是真心想買。”
見男子不為所動,一咬牙狠下心,“二十五兩。”
“成交。”
顧羨知喜上眉梢,從衣襟中掏出錢袋數了銀兩交給男子,接過男子遞來的缰繩。
男子走後他就拉着驢,另一隻手摸在驢背上,還在路上撿了一根棍子,在徐梁的背篼中拿了根胡蘿蔔,将棍子和蘿蔔用繩子連在一起。
翻身上了驢背,夾着驢肚,一手嘞着缰繩,另一隻手上拿着棍子,胡蘿蔔在驢眼前晃蕩着,這驢就自己走了起來。顧羨知摸了摸驢頭笑的肆意,徐梁走在身側搖頭失笑。
這驢通體是棕色額間有一抹紅,喚它小紅。
在往前一段路就看見了一座山,顧羨知騎着驢擡眼見山的高處蒙着一層霧,不知這山究竟有多高,問道:“徐梁你家住在哪?”
“半山腰。”
顧羨知松了口氣,“不是山頂就行。”
顧羨知看了看這山,抱着這驢運起輕功,足尖輕點,健步如飛,人影漸行漸遠,空中飄蕩着顧羨知的聲音。
“我先行一步了。”
不出半個時辰顧羨知就到了半山腰,将驢放下牽在手中。站在門外朝裡面喊道:“有人到訪煩請出來一趟。”屋裡的人循聲走了出來。
顧羨知見給自己開門的一位少年,衣裳款式普通還打了幾個補丁,面色蒼白透着病态,應當就是徐梁說的他弟弟——徐明。
這木屋圍了個院子,院内種了許多蔬菜,顧羨知将小紅系在院内的柱子上,跟着徐明進了屋。
徐母見屋内來了客人起身去迎,顧羨知見她走路腳步不便,拄着拐杖前腳跟不上後腳,迎他入座,徐明用袖子擦了擦,顧羨知看在眼裡同他道謝。
兩人都很熱情,隻是徐母眼神不好說是給顧羨知拿靠地瓜,手上握着碗緩緩走來,眼見着徐母腿差點撞到桌角,顧羨知急忙擡手擋在桌角邊,撞在手背顧羨知吃痛喊出聲,“嘶。”
徐母将碗放下,問道:“怎麼了?”
顧羨知忍着痛,“無事,是我不小心罷了,您先坐下。”
徐母點了點頭,将拐杖放在桌邊靠着,緩緩坐下,說話慢慢,“小心一點。”
徐梁是日落時回來的,一進屋就隻看見母親,一問母親才知是下午來的那位少年說是他在庖廚熬藥。
轉身進了庖廚,就見顧羨知在,弟弟待在門外。
顧羨知自是不會生火,火一直沒燃倒是竈台下冒氣濃煙,徐明本想幫他,顧羨知知他體弱多病受不了這濃煙,拉着面色蒼白羸弱,彎着腰捂成拳抵在嘴邊咳嗽不止的徐明出去,自己在裡面摸索。
徐梁進到庖廚裡就見坐在竈邊灰頭土臉的顧羨知。接過他手裡的活,拾竈邊的細材、枯松樹枝,打火手法熟練,不一會竈内的火就燃起來了,在往裡加了幾塊柴,竈上燒起了水。
将竈内的火夾到一個爐子裡,藥罐子放在爐子上,藥洗淨塞好放進罐子裡,加水熬上,用蒲扇扇着爐火,不一會屋内彌漫了濃濃的藥味。
顧羨知本是要走的,可徐家三人太過熱情要他留下,還有一點原因是此時回去走到一半也天黑了,夜路難走。
顧羨知還吃到了他們自家種的菜,沒有府上的菜美味種類多,甚至有點難以下咽,他看着他們熱情、帶着笑意的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己,到嘴邊隻能說,“味道還可以。”
入夜他睡也睡不好,被褥沒有家裡的舒服、香,床很硬,屋子很小,家具老舊普通,他突然想家了。
朝廷規定上報的男丁兩日後遠赴軍營訓練,徐梁的弟弟,徐明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