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點頭:“騙你幹嘛,從這個月開始,折算成額外費用6000元。”
周清予懷疑自己聽錯:“6000元麼?好多......”
“你不能以甯市的物價來衡量海市的物價,這裡什麼都貴,人力費自然也會高一大截,還是,你嫌錢多?”
“當然不會!”
看着周清予離開的背影,米粒暗想:終于又完成一件奇怪而棘手的事情。
最近,她老是接到上級領導一些奇奇怪怪的的指令,而且好像都和這個周清予有關。
***
人逢喜事精神爽,多了6000元的福利費用,周清予走路的步伐都不由輕快起來。
青石路上,偶有積水的小坑,她踮起腳尖,輕跳跨過,心情舒悅。
這6000塊,對她來說,是剛剛好的雪中送炭,正好可以覆蓋她每月要還的那些錢......
大腦不由開始盤算後續的還錢計劃時,耳邊冷不丁響起“滴滴”的喇叭聲,刺耳尖銳,吓得她一個激靈。
轉身,她微微移開雨傘,一輛熟悉的車子映入眼簾。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繼續往前走,之前因為季莫庭受傷,自己做出的那些出格舉動,她統一稱為“腦子一時進水”,清醒後,她告誡自己,離這個男人遠點。
深冬的傍晚,細雨蒙蒙,人行道旁的松樹葉身鋪滿一粒粒雨珠,一陣微風吹來,雨珠四處散開,落在周清予的雨傘上。
頭頂掉落的雨珠聲入耳,猶如有節奏的樂章;她的身旁,黑色的轎車跟随着她的速度,不緊不慢地開着。
她站定,手指捏緊雨傘手柄,指尖隐約可見的發白,深呼吸一口氣,她轉身。
黑色車子也已停下,駕駛艙窗戶落下,露出那張令周清予既害怕,又無法抗拒的臉。
壓住心裡那些雜亂的念頭,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季總,為什麼一直跟着我?”
“上車。”
季莫庭根本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接下了命令。
“如果你想堵住這條路的話,就繼續站着。”
看見後方陸陸續續的來車,周清予氣結。
季莫庭就仗着她良好公民的美德來威脅她是吧?
為了表達内心的不滿,周清予關車門時,略微有點大聲。
“安全帶。”餘光瞥見旁邊人略有些陰沉的臉,季莫庭不覺勾起嘴角。
“後座有吃的,如果肚子餓了,可以先墊墊。”
周清予有點坐不住,立馬拒絕:“謝謝,我不餓。”
她暗忖,怎麼聽着季莫庭話裡的意思,是要帶她去吃飯?一般電視或者小說裡,男主說這句話的前提,都是要請女主吃飯。
不行,她要斷掉季莫庭這個念頭。
大腦飛速運轉,她斟酌着語句,試圖委婉點:“那個......季總......其實,我今天打算回去做飯的。”
季莫庭在專心開着車,聞言睨了她一眼:“我有阻止你做飯嗎?”
哦,原來是她多想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
入夜,天色全黑,細雨拍打在車窗上,劃出一道道水珠線條。
車子平穩地行駛着,車内空調開得足,安靜無聲的空間,讓周清予湧上一股強烈的困意,但她極力忍住了。
可終究抵不過身體的疲憊,眼皮漸漸沉重,她放棄抵抗,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中,她感覺有什麼東西輕輕搭在自己肩膀,而後,似乎有一道冰涼的觸感小心翼翼貼在她的臉頰上......
等周清予醒來時,發現車子已經停在她住的小區門口。
她心裡一驚,趕緊坐直,搭在肩上的大衣立時滑落,她盯着手裡的大衣,若有所思。
再看向駕駛座的人,愣住了。
車内燈光昏黃,季莫庭以手撐額,胳膊搭在窗戶邊沿,睡顔英俊清隽。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她就靜靜坐在那裡,一時忘記叫醒他。
良久,周清予猶豫伸出手,輕拉了下季莫庭衣角:“季總,醒醒。”
被叫醒的季莫庭眼中有一時的迷惑,但很快恢複清明,低聲開口:“抱歉,我睡着了。”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他的聲音比平時聽起來更顯低沉,帶着一絲喑啞,給車裡的氣氛平添了幾分暗火,讓人莫名燥熱。
周清予不敢多呆,隻想馬上下車,剛要去拉車門,一隻手伸過來,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不解回頭,堪堪撞上季莫庭的眼睛。
男人專注的眼神裡,流動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但她隐隐感覺到,這種情緒。
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