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予感覺耳邊有人湊近，是倩倩：“我記得，以前你和季莫庭關系還可以，怎麼現在，一個招呼都不打？”

她下意識反駁：“哪有......我們不熟......”

“是......嗎？”倩倩語氣有明顯的遲疑。

她沒回答。

季莫庭坐下來後，就沒開口說過話，隻懶懶靠坐在那，手臂搭在桌沿，修長手指摩挲着杯身，面色冷淡。

可這副慵懶姿态，落在旁觀者眼中，更顯帥氣。

桌上的女生，都忍不住時不時擡眼偷瞄他。

氣氛很快又開始活躍，不知道是誰又提起了之前的話題。

【對了，班長，說說，你是在追周清予嗎？】

一直低着頭，心裡一陣亂麻的周清予，聽到這句話，蓦地擡起頭。

猝不及防地，視線直直撞進對面那人的眼神中，四目相對，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情緒，她慌忙移開視線。

心跳陡然加快。

許慎勉聲音适時傳來：“不是。”

她心裡一松，正想着幸好許慎勉沒有亂說話，卻聽到他再度開口。

“但，我正準備追。”

話音剛落，果不其然，衆人都是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她忍不住皺眉，看向許慎勉，明明大家隻是調侃，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許慎勉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坦蕩溫柔。

【哇哦，這是另類表白嗎？】

【有時候，愛情嘛，就需要我們這些助攻來加把火。】

【那，不如再助攻一下？】

酒過三巡，又或許是酒壯人膽，這次八卦的槍頭，調轉指向紀莫庭和秦雅閣。

【秦大明星，請問，現在季莫庭是在追你麼？】

問得直白又紮耳。

周清予心尖微顫。

在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秦雅閣面色發白，扯了一個笑容，聲音也有些許不自然：“你們還是自己問他吧。”

大家隻當她害羞，也沒追問，視線遂都看向季莫庭。

他仍是坐在那裡，姿勢和之前并無不同，隻是原先摩挲着杯身的手指，此刻握住杯身，指尖修長。

低垂着眼，眉眼冷峻。

良久，他擡眼，眼中帶有一絲銳利，開口。

“我也有一個問題。”

聲音低沉，隐隐有些壓迫感。

手指執杯，杯身在他手裡翻轉了個方向，他把杯子重放回桌上。

杯腳和一旁的碟子相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這聲音刺激着周清予的耳膜，讓她不由一抖。

“這個追求，你答應嗎？”

大家嘩然，這是主動出擊，準備告白了？

目光轉向秦雅閣，這位即将被告白的當事人，似乎也被季莫庭這句話震住了，此刻臉上，既有明顯的震驚，又有極力掩飾、卻明顯可見的期待。

這種萬衆矚目，讓人期待又開心的表白場面，作為旁觀者中的一員，應該是要積極參與的；可周清予，卻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定定坐在那裡。

她想逃離，潛意識裡，害怕聽到任何答案。

也許是因為實在太過震驚，秦雅閣一時沒反應過來，遲遲未聽到她出聲。

手指緊緊抓着桌旁的餐巾，仿佛握住它，就能給自己某些精神上的支撐。

季莫庭低沉的聲音又傳入耳朵。

“我在問你，怎麼不回答？”

“周清予同學？”

話音剛落，周圍霎時一片沉寂，桌上衆人都有些愣住。

手掌蓦地一松，餐巾從指尖滑落。

她呼吸一滞，腦海裡似有什麼東西炸開。

周清予沒想到，季莫庭問的人，竟然是她。

她愣愣擡頭，怔怔地望着對面男人。

燈光下，那人眼眸深邃，細看之下，能看到清冷眸子裡，映出一張清晰面容。

是一臉驚訝的自己。

在巨大震驚的沖擊下，她不知作何回答，隻下意識地搖搖頭。

季莫庭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

“嗯，那就好。”

“我的答案和你一樣。”

秦雅閣臉色一變再變。

許慎勉不置可否，隻看向季莫庭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

大家就算太遲鈍，也品出了季莫庭這番操作的用意，表面上是借問周清予，實則是在表達對秦雅閣的拒絕。

于是都默契地跳過話題，不再提。

秦雅閣渾身發抖，極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

一通下來，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之前的大聲聊天，轉為竊竊私語，有幾道視線，還時不時飄向周清予。

倒是倩倩忍不住了，湊過來問：“老實說，季莫庭剛剛什麼意思？”

晚晴立馬附和：“我怎麼聽着像他在和你表白的樣子？”

周清予：......

她也不知道，季莫庭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向她......如果非要找個原因，那姑且認為，是拿她擋槍吧.

拿她來作為拒絕秦雅閣的借口，本來她是應該要生氣的，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憑什麼要把自己拉進來；可内心深處，卻隐隐滋生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