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到淩晨兩點。
鄭清昱撕下面膜,早早躺在床上的男人伸手找到她手臂,輕輕一拉,鄭清昱安靜躺進他懷裡。
他知道她講究,不管多晚,一定要敷一張面膜,塗塗抹抹完才肯入睡。體力消耗太大,躺久了,陳嘉效才覺得腰有些酸,嘴皮子發黏,卷她一縷發尾玩。
“不累嗎?”
鄭清昱不想說話,她嗓子已經啞了,要不是剛才他提前準備好的那杯溫水,又幹又辣。安靜片刻,她忽然起身去找手機,陳嘉效已經快要睡着,她這一折騰,他心跳莫名快跳兩下,眼皮一掀,看她在幹什麼,沒任何不悅,嘴唇一彎,又閉上眼,指尖在她腰線那裡來來去去,愛撫不夠。
“我忘記給厲成鋒回消息了。”
腰間的手一頓。對上那雙緩緩睜開格外黑亮的眼,鄭清昱臉上沒什麼情緒,告訴他:“下周吧,我打算請公休。”
“嗯,終于想通了?”陳嘉效從鼻腔哼出一聲,困倦極的樣子,把臉往她腰間埋了埋。
“你走幾天?”
陳嘉效忽然坐起來,看她幾秒,把人往懷裡一攬,說:“沒定。你呢,有什麼計劃?”
“沒有。”回答完,鄭清昱把手機放下,主動在他懷裡找個舒适的姿勢,香軟的發頂就在他眼下,陳嘉效想起什麼,心情忽然放晴,抵住了,沒頭沒尾突然發問:“你說好給我準備的洗發水呢?”
她回來前,陳嘉效已經洗過一輪澡,牙也刷了,漱口水含了半瓶,知道她不喜歡酒味。
“我很久沒回這邊。”
聽到這句話,陳嘉效心底悄然塌了一塊,柔情頓起,收緊了手臂,輕聲問:“阿姨是不是快出院了?”要不然,她也不會計劃請假。
蔡蝶病倒這一次,鄭清昱忙前忙後,她人雖然在醫院,可在病房要方方面面照料到,還是醫院領導打聲招呼最省事。
今晚在飯店,陳嘉效一眼就看出她瘦了不少。
算起來,他也有一個月沒踏進過月亮灣。
除了有一回,她消息不回,電話也不接,他從英國回來下了飛機也不管深更半夜自己開鎖進來,發現她直接在沙發睡的,還打起小鼾,他把人抱回房間,關起門幫她把淩亂的物品收納一遍,天也亮了,給她點完早餐,他又出發。
兩人生活軌迹幾乎沒有重疊的地方,各有各的忙法。
後來鄭清昱收到他訂的外賣電話,才給他發消息,告知他自己最近都回爸媽家。
“謝謝。”鄭清昱忽然仰臉,很鄭重其事。
陳嘉效微微一怔,一張臉重回禁欲狀态,淡漠、冷清,擡手摸了摸她頭發,沒說什麼。
也許是一場久違情事太激蕩,累是累,可沒有睡的欲望。陳嘉效忽然摸到她左邊耳朵後那塊骨頭有些凸,想起什麼,“這裡,淋巴結炎?還沒好?”
偶爾連續的聊天中,鄭清昱提起的。雖然爸媽都是醫生,可陳嘉效對專業術語一竅不通。
鄭清昱忽然拿開他手,音調淡淡的,“你也沒問過我。”
氣氛好像也不是這一刻才開始變質的,可陳嘉效還是怔了怔,眸光一暗,随意将落空的手往旁邊放。一時無話。也許是周圍區域太涼,不一會兒他就又把手收回來,默默注視她坐起來的背影,揉揉眉心,挪過去把人從後摟住。
“有點餓了。”鄭清昱沒躲,如實開口,語氣還有些撒嬌的意味,不易察覺。
陳嘉效胸口莫名松了一塊,調侃她:“面包配鴨腿?”
剛才在浴室,兩人在綿密的泡泡裡太舒服,昏昏欲睡,她突然想起來老鄭給她帶回來的鹵鴨腿沒放進冰箱,陳嘉效要了個吻,起身披了件浴袍替她處理。
“你吃嗎?”鄭清昱很認真問他。
陳嘉效注視她幾秒,在臉頰啜吻一下,扶她腰起來,“換衣服。”
鄭清昱以為他神志不清了,大半夜的,狐疑看他一眼。
“帶你去個地方,反正也睡不着。”說完,他自己很快赤腳下地,從衣櫃裡撈出一套襯衫西褲,覺得麻煩了,計劃是下次留幾套休閑服在這邊。
見鄭清昱還是沒有動作,他唇角一彎,好整以暇開口:“難得一起吃宵夜,我請客,鄭老師給我個面子?”
他先穿的褲子,皮帶一扣,精瘦赤裸的上半身視覺沖擊更強,肚臍附近的流暢肌肉線條間還有她留下的痕迹,鄭清昱臉不着痕迹紅了一下,站起來磨磨蹭蹭開始選衣服。
沒穿太精緻,晚上風大,出門前陳嘉效給她拿了頂帽檐寬大的帽子,他自己倒是無所謂,随便套件夾克,人長長一條,清爽單薄。三十一歲的男人了,白淨面孔像寡欲少年。
他今晚開的自己品牌的車,還算低調,暢通無阻在夜幕下遊走,速度不算快,可鄭清昱還是覺得好像不過就一首歌的時間,就聽到他柔聲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