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厲成鋒和蔣菡的事,已經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這不是鄭清昱和陳嘉效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陳嘉效隻是這樣告訴她,提醒她注意。他想,蔣菡看到厲成鋒和鄭清昱親密,和他是一樣的。他無處可去,可蔣菡可以随時老鄭蔡蝶面前晃蕩,想方設法讓兩個老人心裡有數——你們的好女婿和我搞在一起了,可你們女兒不肯讓位,你們快把她罵醒。
如果真是這樣,沒什麼不好的,至少,陳嘉效是這樣認為。開放式的婚姻維持有什麼意義?即使他在國外待過這麼多年,骨子裡也不認同老外那一套。
蔣菡知道不能直接和鄭清昱厲成鋒撕破臉,保不準會從鄭清昱父母那裡下手。陳嘉效隻知道,家人是她的底線,底線被挑釁,鄭清昱是受傷害最大的那個。
不過沒等通過鄭清昱知道蔣菡是否有進一步動作,陳嘉效在返回台城的當天下午,主動找到被重點提防的對象。
對方也認識他,那天夜晚,在兩輛豪車裡的他們,才像被世界抛棄的人。
地方是蔣菡挑的,她平時沒事就喜歡喝喝咖啡、做做美甲,精緻的慢生活,陳嘉效不知道她和厲成鋒在一起前是什麼樣,也沒興趣,目光寡淡似遊離地望着對面一舉一動都造作的女孩。
不過二十二歲,蔣菡從頭到腳沒有一絲同齡大學畢業生的青澀、懵懂,她長相本來就偏妖豔,打扮成熟張揚,不到十度的天氣,也必須将自己的傲人身材不落一處展示出來。
說是表姐妹,蔣菡完全不像鄭清昱,鄭清昱從不追求當下時興的穿衣風格、妝容妝發,最簡單冷清的配置個人風格也強烈,常年黑長卷、半裙、高跟鞋,完全溫柔的裝扮背影也總有點英氣。
在蔣菡伸出兩隻長長的美甲把一縷頭發别到耳後時,一時數不清的耳洞讓陳嘉效想起一點——而且,鄭清昱不打耳洞,隻是左耳垂有顆痣,即使湊近,一晃眼還是會讓人誤以為是耳洞。
那裡時常被他吮紅一圈,整個耳朵也跟着熟透。
工作時間之餘,陳嘉效偶爾允許自己開個小差,雖然這場對話是他發起的,打算用協商的方式和對方進行,可面對蔣菡,他漫不經心,卻也給夠對方尊重,也許是形象原因,總顯得他清高漠然像審判者。
其實他思緒遊離,在想一些頹靡豔麗的畫面。
大學時期,他和鄭清昱交集根本不算多,路上遠遠碰見,有時候甚至是迎面相撞,她高冷的自我姿态也不會讓男人産生更多想象,陳嘉效同樣認為私自對和自己并無實質關系的女性頭腦風暴是一種不尊重她人的亵渎,尤其是一位名花有主的女性。
可現在,陳嘉效發現自己對鄭清昱,會随時随地産生一切風流旖旎的幻想,面不改色。
蔣菡注意到對面簡衣清貴的男人幽暗目光其實是遊離的,不是笑,讓人捕捉到的是一種柔情,她忽然勾了勾嘴角,言語直白:“你看上鄭清昱什麼了?”
于是,陳嘉效眼中那點似有若無的和氣刹那間完全消失,優越的下颌一揚,口吻薄又鋒利,“你應該更好奇,厲成鋒看上鄭清昱什麼了。”
蔣菡表情一滞,有些許不自然,對面男人氣場太強了,陳嘉效和厲成鋒這種自己白手起家的老闆不同,他是給人打工的,但顯然兩個人階層存在差異,資本主義精緻浮華表面下是肮髒、腐爛的規則,陳嘉效缺少人氣,英俊皮囊上甚至連毛孔都看不見,笑裡藏刀是專長,不像厲成鋒會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時不時爆出幾句市井粗語,在公司也會發脾氣,事後又會在團建裡毫無架子給員工烤魚,同時他的确有錢,這就是厲成鋒的魅力。
也許陳嘉效更有錢,可蔣菡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她知道自己把握不住這種冷血無情的男人。
這幾天,她悄悄向厲成鋒打聽過陳嘉效,厲成鋒心不在焉告訴她一些百度上就能查到資料,蔣菡其實也沒往心裡去,她一個人生悶氣——她在他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客觀事實是,那個男人比他年輕、帥氣、多金有涵養,可厲成鋒一點反應都沒有,當時蔣菡就要被憋瘋了,她很想知道,如果她告訴他鄭清昱在和這個男人談戀愛,厲成鋒還會這麼淡定嗎?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男人和女人在某方面的确是高度統一,如果有了競争者,厲成鋒很快就會離開她了。他愛的人是鄭清昱,蔣菡一直都知道,隻不過鄭清昱不愛他,沒有人受得了自己同床共枕的伴侶心裡那個人不是自己。
鄭清昱哪裡吸引厲成鋒,蔣菡真的回答不上來,她強制自己沉下心來,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對她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厲成鋒愛鄭清昱又怎樣,男人就是喜歡和她這樣的女人上床,他還不是和自己上床。
于是,蔣菡在陳嘉效地注視下氣定神閑抿了口咖啡,紅豆拿鐵,膩得很,她就喜歡這種甜到雞皮疙瘩的滋味。
“你不怕我把那天在郊外的事告訴厲成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