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選擇權在她,這場荒唐的遊戲,一開局就決定了這個屬性。即使這樣,陳嘉效還是想告訴她,自己要離開十天,離開前,還想完完全全擁有她一次。
剛才他感受到她的渴望,為他打開荒蕪,陳嘉效心跳跌宕,無形中放松的氣通通變成另一種力量通通撞進她體内,有幾個瞬間,甚至想把她帶走。
不想讓這次結束這麼快,誰知道未來十天,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可她說,“等會,留個号碼吧。”
陳嘉效把人圈在自己的範圍之内,撈來自己手機,也在她手機上操作,加了微信好友。
看到了她真正的微信号。
雖然十年前不一定是這個,可其實她從來沒給過他。
陳嘉效很想提一提圖書館的小紙條,字迹不是芮敏的,他當時搜了一下這個微信号,又按照記憶中芮敏給的電話号搜了一遍,發現是同一個人。
在烤肉店,芮敏說的那個——試探男生是不是海王的把戲,陳嘉效知道當事人是她和她的舍友,隻是懶得拆穿。
後來有一回,她們學院舉辦活動,他路過目睹了鄭清昱在活動闆上寫字,和圖書館那張紙條上一樣的字迹。
丢開手機,兩人一時都無話,陳嘉效忽然說:“你和厲成鋒,十二歲就認識了。”
他在陳述自己聽到的事實,這個時候才把人類基因裡刻畫的八卦之魂無所顧忌抒發一樣。
“是,後來我們有大概十年的時間沒見。”
陳嘉效忽然就不想聽了。
十年,又是他媽的十年。
“我和你也是。”
鄭清昱笑了,很突然,她這個反應和接下來的反應讓陳嘉效搖搖欲墜。
“不太一樣,初中畢業之前,我和厲成鋒在一個托管班生活,嗯不知道你懂不懂,就是那種男男女女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面,有時候一個托管班的同學比同班同學還熟悉。”
陳嘉效不懂,他的臉被暖風凍住了,一點表情都做不了。
每次鄭清昱總會讓他剛品嘗到一點她的柔軟,就給他無盡的無情,他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也許無心,說的也是事實,可陳嘉效覺得自己三十年人生沒這麼脆弱過。
讓他再次正視他們的關系。
她和厲成鋒曾經是熟人、同學、舍友,可他和她,不過是路上打招呼都有些勉強的校友而已,連芮敏那層稍微存在有點尴尬的因素,都不足以支撐他們的關系,甚至可以說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們之間唯一背德的關系,就是現在她在婚姻存續期間和他上床了,兩次;他和一個有丈夫有家庭的女人上床了,不僅想要兩次。
“這不重要,不是嗎?即使十年前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現在我和你,還是在這裡。”
陳嘉效被鄭清昱輕輕柔柔的話拉回現實,轉瞬又陷入另一個迷境。
他介意她的用詞,“在這裡”,而不是“在一起”。
他忽然有點邪惡地覺得,袁虎那群人說的是對的,鄭清昱也許真的很有一套,她太會蠱惑人心,不是谄媚妖豔的那種,清清冷冷如風也能将人纏住就是她最大的吸引力。
而陳嘉效發現自己不厭惡她這種“心機”,他首先是個方方面面正常的男人,如果能得到鄭清昱這樣的女人,他願意俯首稱臣。
“是隻和我嗎?”
鄭清昱眉間一閃而過的怔忡,被陳嘉效捕捉到了,他在心底嘲弄的是自己。
他沒法掩飾,愛與恨,喜歡與厭惡,就像他對那個頻繁出軌肮髒的父親,他一點父慈子孝都不願裝,哪怕到現在,依舊有無數女人毫不避諱向他表達愛慕之意,像當初拒絕芮敏那樣,他不會拖泥帶水,給自己惹什麼麻煩留什麼後患,有時候小姑娘臉皮薄,被當面拒絕會掉出眼淚來,陳嘉效還是不願意改變。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談不上是對男女感情的失望,他隻是不信任,不信任人的本性,甚至不信任自己,不想開啟一段關系最後兩敗俱傷。所以大家覺得要麼覺得他清高傲氣,要麼覺得他放浪多情又無情。
可十年後的鄭清昱,破裂了世人對他種種不切實際的想象。
包括他自己。
她讓他體會到完全新鮮的樂趣,活着的滋味,陳嘉效低劣地領悟到:為什麼□□這件事沒被進化掉。
人本質是動物,欲望一起,和路邊發情的狗沒太大區别。
隻是人類虛僞,以為穿層布料再把布料扒下來,在私密的黑暗處釋放欲望就是高級動物的覺醒。
隻和他嗎?鄭清昱沒想過,陳嘉效會問這種問題,她沒回避他似乎在遊離的目光,說:“每次都要抽血,很麻煩的。”
陳嘉效忽然低頭吻她,鄭清昱擡起一隻手臂抱住他的腦袋,動情回應,完全沒注意到手機屏幕亮起來了。
兩人消失太久。
但鄭清昱沒什麼怕的,她也不想深究這個男人怕不怕,他隻是喜愛她的身體,她也剛好覺得合适。
“我也是個怕麻煩的人。”他稍稍退出來,隻因為快缺氧了,唇摩挲着她的,厮磨吐氣。
陳嘉效想讓她慢慢了解自己。
鄭清昱摸摸他下颌,有點刺手了,彎了彎嘴角,其實并沒有深刻笑意,再次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