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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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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陳嘉效沒有轉頭,形象冷漠直視前方,夜無窮無盡。

不管他再如何克制,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緩沖這個事實的影響力,可此時此刻親口在她面前說出來,還是憤怒,甚至有絲絲無地自容的地步,好像犯錯誤的是他,這讓陳嘉效更抓心。

身邊許久沒有動靜,陳嘉效轉臉向她,“你還是沒什麼要說的嗎?”

鄭清昱同樣目視前方,兩人目之所及是同一片夜景,冷靜異常的聲音從底部浮上來似的,“你都知道了,你了解到的,就是全部,我的确沒什麼要說的。”

作報告的論調,毫無感情的口吻,陳嘉效懷疑她行政崗幹久了,也染上那種令人厭惡的官僚氣。

“倒是你,現在告訴我是想說什麼?”鄭清昱半張側臉轉過來了,還是一樣驚豔的冷淡。

“鄭清昱。”

陳嘉效的眉壓得很低,黑眸中鋒芒閃爍,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叫她全名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态,想得到什麼。

他低到發顫的嗓音很符合外面的天氣,低迷、寒冷、壓抑,鄭清昱一動不動和他對視,似乎很想辨别眼前人和半小時前用心吻她的男人是不是同一個。

“你和我上床,是因為我這個人還是我的身份?”

“當然……”

“因為我的話,隻因為我是鄭清昱和我在一起,那麼我離不離婚,我都是鄭清昱,你隻管知道我的人格也好,身材也好,我以怎樣一個身份和你相處,我認為并沒有這麼重要。但是其實你更在意的是你的名譽,你和一個有夫之婦上床,如果這件事曝光,你就是婚外情醜聞的主角,你其實是害怕的。但是你又享受這種刺激快感,迷戀和我上床的感覺,所以你暫時可以忍,忽略這段關系給你帶來的不适感和不知何時會帶來的危險。可當你發現,你本身可以不需要承受不好的、這種令你擔驚受怕的任何風險,你會突然醒悟,其實一個女人對你來說可有可無。”

陳嘉效臉上陰影很重,不可置信盯着她始終毫無波瀾的臉,舌尖發苦:“你是這樣認為的?”他譏笑一聲,偏頭看向黑漆漆的後座,思緒有瞬間的恍惚,舔了圈舌根,味覺上充滿血腥。

“我不配憤怒一下嗎?厲成鋒沒有資格管束你了,你以一個自由之身和我上床,一次又一次,你沒什麼可怕的,可你看着我毫不知情需要小心翼翼規避一切風險,看你和已經離婚的前夫親密無間,轉頭又來和我接吻、□□,你讓我總覺得自己在犯罪,患得患失你随時會回歸家庭。鄭清昱,這一年,你把我當猴耍你很得意是嗎?”

“你可以質疑,可以憤怒,可你敢說自己一點都沒有享受過和我偷情的這份快感嗎?”

鄭清昱靜靜看他幾秒鐘,“不對外公開離婚消息是我和他共同的決定,我不會因為你去破壞規則。我以為這段關系是你情我願,既然開始,雙方都要做好準備去承擔不可預計的任何後果。我承認我騙了你,這一點我不會诿過,可你像現在這樣質問我、揣度我,我同樣不能理解。一段失敗的婚姻已經夠讓人糟心了,你可以認為我和你在一起是為了報複厲成鋒,他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所以我也要和别的男人上床,你當時默認了的。在我看來,這是這場遊戲唯一的提前條件,而不在于我是否單身。如果芮敏婚禮那晚是酒精作祟,那到我們第一次做,我也給夠了你時間。”

“這一年在你看來,隻是一場遊戲?”陳嘉效語氣冰涼地質問她,同時在喚醒自己火燎到麻木的心髒。

“是,我并沒有想過會持續一年。”鄭清昱垂下了眼皮,輕聲說:“無論如何,這一年和你相處,我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我相信你也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各取所需,其實夠了的。在不可收拾之前。”

陳嘉效在感受她過于冷靜平和的态度。

開始懷疑自己。

他沉默點煙,在有她的封閉車廂裡是第一次,因為知道她平時被迫聞煙味的時候夠多了。

可長久沉默到最後,陳嘉效打開了中控鎖,一句話沒說,姿态漠然目視前方吞雲吐霧,規避餘光。

直到車門從外面合上,一聲響震落了長長一截煙灰。

灼燒到的是驟停的心髒。

陳嘉效沒想過自己活了三十二年會被關門聲吓到。

鄭清昱幹什麼都是仔細、安靜的,在徹底離開這輛車之前,她做了很多事,全都被陳嘉效屏蔽了。

此時此刻,後視鏡也是盲區。陳嘉效覺得自己實在無法坦然面對她永遠清醒、自我、冷靜、傲慢的背影,無論世界是怎樣熙熙攘攘。

外面又開始飄雪了,今年冬天,都數不清這樣幾乎看不見的雪花來過幾回,算不算下雪?初雪要怎麼算?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他們第一次在酒店,事後她喊他的名字,卻說沒什麼,隻是沒想過會和他發生故事。

他說他想過,那時候就告訴過她的。

可命運還是隻給了他一年期限,照這座城市下雪的日曆,多一天都吝啬。

陳嘉效重重趴向在方向盤上,不堪重負閉上了被煙熏到澀痛的眼,緊繃的下颌釋出一縷怆然的笑。

他以為,由他打開了車鎖,就是自己高高在上主動先了斷這段本來就荒誕錯誤的關系。

*

醫院有到港大在内地附屬醫院培訓的名額,領導的意思是讓給鄭清昱去,教學部内部也一緻同意。鄭清昱沒拒絕的理由,算了算時間,元旦不一定回得來,剛好老鄭發消息問她今晚回不回家吃飯,鄭清昱說回,順便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昨晚那場雪一直下到今天中午,大街小巷白茫茫一片,完全變個樣,路标被埋,鄭清昱在公交車上走馬觀花,覺得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很陌生。

台城很久沒一夜之間下這麼大的雪了,畢竟是南方城市,各方面應急工作沒跟上,下班高峰路完全堵死,喇叭聲這裡起來那裡又更激烈,夜幕下街道是一排排閃爍不停的紅色燈光,完全破壞了初雪的浪漫。

還有兩站路的時候鄭清昱下車了,走回去的,還快些。

蔡蝶過了四十歲就十指不沾陽春水了,坐在客廳忙着和老姐妹聊天,但電視得開着意思意思,聲音震天響,老鄭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那邊抽油煙機、高壓鍋呼呼運作,兩人說話靠吼的。

“你說你又不看,關掉算了,嗓子都喊冒煙。”老鄭是想問她女兒回到哪裡了,他好掌握上菜時間,天這麼冷。

蔡蝶十分傲嬌,眼皮都沒擡一下,“你管我。”說着打開備注是“仙女寶貝”的對話框,喜上眉梢,态度變得很快,“說到樓下了。”

情況立馬變得緊急起來,老鄭埋怨她就知道和那群女人婆聊八卦,蔡蝶也有點理虧,抱枕一扔,站起來不緊不慢捋袖子,一副鎮場的樣子。

“還有什麼要做的,菜是不是沒洗,沒我你是真不行鄭大王,還大王呢,在這個家裡你頂多隻能算個小王……”

要走了蔡蝶記得瞥一眼電視,剛才就隐約聽到新聞裡提到前年那場空難——飛機從台城起飛兩小時便墜毀,機上無一人生還,黑匣子之後說是找到了,但數據需要分析,沒個一時半會兒誰也不知道墜機原因。就在前兩天,官方發布通報對事故調查工作的進展情況進行說明,遇難者家屬認為官方通報并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說明很詳細但仍沒有結論是他們不能接受的,昨天晚上遇難者家屬自發連夜組織了一場抗議維權活動。

場面怪揪心的,蔡蝶看不了這些,正想要關掉去廚房幫忙,鏡頭快速一晃,角落有個高挑身影,很像鄭清昱。

隻是一掃而過,畫面就切回了演播間,蔡蝶“咦”了一聲,随即想起自己剛把老花鏡摘了,可能隻是輪廓像吧。

“你在那兒咦呀啊的,不是說要幫我嗎,一會兒乖女回來要餓肚子啦……”

“哎喲催什麼催,這不就來了。”蔡蝶猛摁遙控把電視關了,走過去一看,桌上葷素湯都齊全了,不知道他還要弄什麼珍品。

兩個人幹活,廚房立馬熱鬧起來,有蔡蝶的地方必定安靜不了,凡不是她親手幹的活,她總能挑出毛病來把人一頓臭罵。

老鄭無奈搖頭,“你是不說嘴巴就不舒服。”

蔡蝶嘴巴動,手上的活也不耽擱,要是腿腳不利索,當初怎麼開店。

“這個家沒我,你嘴巴都得發黴,還嫌呢,等我死了你想被罵都沒份。”

老鄭立刻打斷她,表情嚴肅,“洗你菜去。”

蔡蝶望着這小老頭背影,嘴角止不住翹,就在這時,門鎖響了,夫妻倆同時吆喝,剛才莫名沉寂的氛圍一下又熱了。

“真真回來了呀,怎麼搞這麼晚?外面還下雪不,凍死了吧,趕緊先洗手喝碗熱湯。”

蔡蝶利落把菜籃子的水一倒,後面事就不歸她管了,擦幹了手出去要給鄭清昱拿熱水袋,結果一碰上手機就和人聊上了,一幫女人又計劃出去玩。

“我媽真有活力,爸,你也應該找點事做了,不然以後我媽嫌你落伍呢。”鄭清昱到廚房洗手,順便看看還有什麼要幫忙的。

不過就是有老鄭也不會讓她幹,他自己菜也不炒了,先撂開手那碗給鄭清昱盛湯。

“嗐,糟老頭子一個了,管她嫌不嫌的。每天回來就有飯吃,家裡什麼事也不用管,你看她嫌不嫌吧。”夫妻倆傲嬌起來一個樣。

鄭清昱在旁邊嗷嗷待哺,問一句:“給你和媽報個老年大學怎麼樣,讓你倆也做回同學,體驗一下做‘校園情侶’?”

老鄭驚慌失措,“你放過你爸吧,小時候就不喜歡念書,所以才出來賣馄饨,現在你還要押我去什麼老年大學。”小老頭每個五官都是抗拒的表情,鄭清昱抿嘴樂,靜靜看着父親蒼老的面龐。

那個年代,他們學都上不起,談何喜不喜歡的,早早就要幫着家裡幹農活、帶弟妹,背朝黃土面朝天,聽蔡蝶說過,老鄭是家裡老大,小學念了幾天家裡就不讓去學校了,大字不識幾個,也好當當活了一把年紀。

“回頭問問你媽,她應該樂意去。”

鄭清昱想把碗接過來,老鄭擋着不讓,直接給她端去餐桌。

“爸,我和厲成鋒的事,你和媽媽說了嗎?”

老鄭一怔,趁這個時候,鄭清昱把他手裡那碗湯接過來,就當取暖了。

“沒呢,我是想着,還是你親自和她說比較好。”老鄭仔細觀察鄭清昱,神色頓時緊張,“你打算說了?”

“嗯,我和他商量過了,覺得這事不能再瞞下去。”

老鄭恍然點點頭,無條件認同自己女兒,“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做決定,我和你媽隻管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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