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昱抓着還剩一半的杜蕾斯沉默不語,心不在焉把玩一樣,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具高大有溫度的黑影再次覆下來,語調低沉:“我隻和你一個人做這件事。”
說完再次含起她唇,這一次,鄭清昱在他低頭的時候仰起臉閉眼承受了,帶有淡淡煙草的香水後調最先喚醒身體真實的反應,根本沒有辦法回絕,陳嘉效這一次吻得很溫柔,進度有度,拿走了她手裡的盒子。
鄭清昱将釋放的雙手輕輕撫摸他鮮明的下颌線,墜入比眼前更黑的漩渦。
陳嘉效撥開她有些炸的長發,靜電太厲害,粘得他滿手都是,鄭清昱環抱住他肩頭,半張臉在他不斷遊弋的肩頭起起伏伏,在風浪中昏沉遊蕩,一粒雪落到眼上,很快融化成水,和淋漓的汗珠一起蜿蜒流入了發根裡。
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又落大了,陳嘉效留了前面的一扇窗,開了暖氣,偶爾一陣清涼反而緩解了幹燥。
幾乎聽不到發動機的聲響,雪花寂靜下,分不清黎明還有多久将至。
鄭清昱坐起來自己穿内衣,陳嘉效摸了摸她有些淩亂的發尾,坐在原地幫她。
手還隐約在抖,鄭清昱放棄了,靜靜由他幫忙。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陳嘉效的嗓音是放縱後深沉磁性,憂郁的。
他想知道為什麼她會大半夜自己回月亮灣。
鄭清昱知道他想問什麼,“你也是。”
陳嘉效微微一怔,一時難以分辨她的語義。剛才激烈投入的幾個瞬間,陳嘉效覺得他們不止是身體契合,就連孤獨的靈魂也在這個喧嚣過後格外落寞的夜晚是重合的。
他不置可否,系好扣子,指尖從她背上離開了。
“你心情好也不會來這裡。”還喝了酒,西裝革履的,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和家人團聚。
陳嘉效微微皺眉,已經熄滅下去的火種死灰複燃,受不了她冰冷的語氣。
她問他把她當什麼,那她又把他當什麼,心情不好所以想起找已經斷掉的女人洩火嗎?明明他剛才已經和她說明了,除了她,他沒找任何一個女人。
他覺得兩人的關系又回到原點,他需要重新獲取她的信任,這種感覺糟透了,陳嘉效太陽穴一陣跳痛,忽然想吐。
身後遲遲沒有動靜,鄭清昱已經把羊毛開衫也穿好了,微微側過頭,足夠找到他眼睛。
“上回,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算清楚,是你要結束的。”
陳嘉效突然回神,還是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開口:“我後悔了。”
耳邊傳來一聲譏笑,鄭清昱覺得此時此刻的陳嘉效和從前那些回頭找她的男人沒什麼分别,厚顔無恥得可以,可其他人起碼是帶點心虛和僥幸,陳嘉效是坦蕩的無恥。
這完全打破鄭清昱對這個男人的全部印象。
即使前不久他還欲望深重、氣息沉沉投入一場情事,現在依舊可以是矜貴清冷的形象,口吻淡然說着冠冕堂皇的話。
鄭清昱撈起掏出自己手機,也想去找他手機,她記得剛才颠倒沉淪時隐約掃到過一眼。
陳嘉效把東西摸到,遞過去,鄭清昱準備好界面,卻發現他手機怎麼都摁不亮,正疑惑,身後罩上來一個影子,陳嘉效一隻手橫到她身前,将人攬住。
“嫖我嗎?”
“是,我從不白睡男人。”鄭清昱回答得很幹脆。
陳嘉效反而笑了,他低沉的笑直接灌進耳蝸,十足蠱惑人心,鄭清昱背脊一緊,渾身跟着麻了一下。
“你我之間如果真要計較,可不止這一晚。”
等鄭清昱領悟他到什麼意思,常年冷靜的臉罕見浮上一層怒色,掙紮了下,陳嘉效力道很重,偏頭吻上了她額角,輕聲說:“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陳嘉效不管懷中薄薄一片身子顯然一僵,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她提醒他上次是他覺得自己被欺騙、玩弄所以結束了他們長達一年的關系,結果現在又回來找她上床,陳嘉效一點都不感覺憤怒和羞恥,反而希望她罵得更狠一些,她生氣,竟然讓他燃起一絲充滿感激的希望。
“如果我說,那天中午我是為了也許能見你最後一面,所以才會出現學校後門的奶茶店……”說完,陳嘉效握住瘦削的肩頭将人轉過來,平靜注視鄭清昱總是讓人迷戀又讓人不敢冒犯的臉,喉結動了動,認真商量的語氣:“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