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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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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任何人的錯,真真,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我從來沒在你面前提過什麼,但其實我還是想和你說一些也許會讓你讨厭、排斥的話。離開的人已經永遠離開了,可是活着的人還在感受這個世界,你們才是要一起走下去的人,何必互相折磨呢?”

鄭清昱視線完全模糊了,她什麼都看不清,低下頭,任由一把淩亂的黑發把自己淹沒。

“不是的,蔣然哥,如果我早知道陳嘉效和學長認識,像您一樣,我絕對不會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

“可……”李然一顆心也悲怆極了,為女人低迷的啜泣。

印象中,有周盡霖在場他見到的真真,是個愛笑、爛漫,有些羞澀但絕不忸怩的女孩,可十幾年後,他見到的鄭清昱總是充滿一股陰暗的憂傷,冷漠、厭世,對一起都是近乎漠視的态度。

周盡霖的離開把她也帶走了。

“正因為這樣,我和他都犯了一個錯誤。如果我和他一開始都知道對方的存在,那麼這個錯誤就不會開始,更不會一錯再錯。”

蔣然其實并不了解鄭清昱,在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全名,隻知道她是周盡霖的“真真”,就像此刻的鄭清昱,她的一切都是以周盡霖為中心出發的。甚至連她和陳嘉效,都是因為周盡霖而存在的。

突然了解了那天晚上在馬路上陳嘉效的絕望痛苦從哪裡來。

鄭清昱太固執了,她活在自己的道理和情感裡。

可想一想,周盡霖真的還活着的話,鄭清昱和陳嘉效的相遇也許是在他們的婚禮,鄭清昱是周盡霖的愛人,陳嘉效會喊鄭清昱一聲“嫂子”。

陳嘉效和周盡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不是兄弟勝似兄弟,讓周盡霖看着心愛的女孩和自己視作親弟弟的男人在一起,的确太殘忍。鄭清昱又是為了周盡霖而活的,所以她根本沒有辦法跨過這一層道德桎梏。也許,還有情感的因素,蔣然不敢深想,也不敢揣測。

可陳嘉效一定明白,鄭清昱永遠無法忘記周盡霖,又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愛人心裡有念念不忘一抹已經離開但永遠的月光,甚至于那個人對他而言也意義非凡。

蔣然突然迷茫了,忘記了自己和今晚鄭清昱見面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沒辦法忘記學長的,永遠都不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是怎麼離開的。”鄭清昱音調徒然跌落似的,脖子上有幾根青色血管很顯目地跳動,她褪色的唇在顫,“所以我沒辦法面對陳嘉效,我知道這不是他的錯,可是他總讓我想起學長,這樣是不行的,對他也不公平……”

蔣然深深擰眉,心口發疼,很想開口安慰瀕臨崩潰的女孩,此時此刻,蔣然又覺得她是自己熟悉的那個真真,也會流淚,被現實擊潰。

如他所想,鄭清昱一直把周盡霖離世的全部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他是為了提前回國見她,才會出事。

所以鄭清昱這麼生硬、冷酷地度過了這十幾年。她沒法敞開心扉,不會愛了。

她曾對不起一個少年對她義無反顧的感情,老天狠狠懲罰她,讓她徹底失去。

也許在她看來,如果和陳嘉效在一起,就是等于進一步傷害周盡霖,讓她對心底那個少年的愧疚和悔恨多出千萬倍。

這頓飯吃到最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試圖說服對方,鄭清昱向蔣然打聽王老師,抱有一絲希望,也許王老師曾經也是他的老師。

蔣然遺憾告訴她,“你說的王老師我知道,可我沒上過她的課,但也許我可以試着幫你打聽。”

他小心翼翼問鄭清昱:“有什麼事?”

鄭清昱躊躇一瞬,如實告訴他了,蔣然認真聆聽完,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最後隻是歎了口氣,“我會幫你打聽,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一定會盡我所能。”

“謝謝你,蔣然哥。”鄭清昱望向窗外,側臉清寥,思緒似乎已經飄遠了,可有點虛弱的聲音全是執意,“我想讓他活下去,用這樣的方式,也許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十歲的時候在幹嘛,十五歲的時候是怎麼生活的。”

她目光暗淡下去,嘲弄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真正認識不過三年,在一起的時間數也能數上來。”

“他這樣的人,明明應該活得長長久久,看遍世界的風光,在他熱愛的領域盡情創造價值。可他輝煌的人生隻有二十年,老天有時候就是這麼無情。不管曾經他獲得過什麼樣的成就,幾次登上榜首、站在最高領獎台,受到多少人追捧,有多少人愛慕他,周盡霖在世界存在過的痕迹已經漸漸淡卻到無人知曉,沒有人記得他風華正茂的模樣。他不是什麼偉人,也不是什麼社會名人,可在我眼裡,他應該去更遠的地方,值得一切耀眼的光芒都聚到他身上。”

蔣然怔怔望着眼前的女人,心頭奔騰着一股熱血,眼眶徹底濕潤了。

兩人要分開時,蔣然突然告訴鄭清昱:“我後天回英國,明天回去看一看他的墓碑,你要和我一起嗎?”

鄭清昱心跳一頓,困惑看向蔣然不語,有些話就要脫口而出,随即聽到他啞聲說:“是嘉效立的碑,在他們曾經一起探索的地方,埋的是阿霖打了很多年的籃球。”

到了夜晚,有些了入秋的涼風,天空卻是藍湛湛,幾顆星子挂在樹梢上一樣,熠熠生輝。

鄭清昱一張清透白皙的臉被發絲湮沒,裙擺被吹得呼呼作響,在秋高氣爽的街頭,胸口又有悶的感覺。

忽然,一輛黑色SUV在路邊急遽停下,與地面摩擦出的巨響回蕩在天際之上,四扇門同時打開,來勢洶洶一夥人猖狂至極,直直沖鄭清昱去的。

本來蔣然和鄭清昱已經分開了,他滿腦子紛亂,正想摸出一支煙點上,忽然聽到有路人驚叫:“打人啦!”

蔣然猛地回頭,目睹鄭清昱撞到一顆粗壯樹幹上,纖瘦身體像蝴蝶折翼,四五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她圍住,上腳踹,一切發生得太快,并非完全沒有挺身而出的人。

可那些人顯然是法外狂徒,手執利器,對想要上前的一對情侶用力揮出去,人群驚呼一聲,有人藏在暗處默默報警。

鄭清昱整個人跟死了一樣,不知道是來不及反應,毫無還手之力,還是被摔懵了,趴在地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狂徒正要再把她提起來,四周幾十米都空蕩蕩的人行道突然闖進來一個狂奔的身影,高速中蔣然五官都變形,直接和在外圍手裡有利器的歹徒徒手搏鬥,這讓打鄭清昱的男人分神,隻幾秒鐘時間,蔣然從後勒住男人脖子,将人扳倒,五官憋得爆紅,一對五。

年輕那會兒蔣然是刺頭,說簡單點就是混混,在台高是特别風光一人物,多年沒動手,如今年過四十,手腳動起來有些生硬,但全身由内到外都燃着熊熊烈火,讓他沒有辦法卸力。

他根本來不及去查看鄭清昱情況,隻是有一個偏激的念頭:就算是他死了也不能讓鄭清昱出事。

那是讓阿霖小心翼翼用盡全力去守護愛惜的女孩。

他這個大哥都沒為周盡霖做過什麼,就收到了冷冰冰的他的死訊。

也許是蔣然挫滅了歹徒的威風,陸陸續續有人挺身而出,幾人見情況不對,最後洩憤似地在蔣然肩膀劃了一刀在警方趕到前跳上已經啟動的車上,留下一句“醫科大二附院鄭清昱千人睡萬人騎,靠爬領導床上位”揚長而去。

越來越多人聚攏過來,開始竊竊私語,那些隐秘壓抑的聲音鑽進鄭清昱似乎已經破裂的耳蝸裡,幽靈一樣,陰陰森森的,又無比嘈雜。

她痛到幾乎失去知覺被一股力量一撈,想睜眼看一看這個灰暗的世界,但實在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這種心慌到發悸的感受讓鄭清昱想起很多年前她在體育課上暈倒,讓她離死亡這麼近,她突然醒悟,為自己那些荒誕、自暴自棄式的行徑感到無比悔恨。

她隻想到周盡霖,眼淚簌簌落下,扯住同學的衣角,拜托他們一定要救自己。

她不能死的,周盡霖說不定就在天上看着她,會對她的堕落感到失望,會為她不愛惜自己而痛心。

她不要他對她失望而轉頭離開,也不要他獨自難過悲傷。

那時候鄭清昱想好好活下去了,她還有一對這麼愛她的父母,如果知道她輕視自己生命,他們也會傷心死。

她已經因為自己無用的任性敏感失去了周盡霖,狠狠傷了心愛少年的心,不能再一次發生這種錯誤,不斷去中傷深愛自己的人。

“真真,真真,你還好嗎?”不斷有人極力呼喚她,鄭清昱朦胧視野裡是蔣然擔心的臉,她很想發出聲音,告訴蔣然哥自己好好的。

混沌意識裡,清晰浮現出一張總帶有寒氣的臉,目光深沉凝視她,冷峻的眉宇一皺,責怪她:我覺得你不太愛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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