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我女兒,親生女兒,雖然不跟我姓,現在李淙她短命……為了護着她,去了,那我就是她的第一監護人,這有什麼好争議的?包院長,你是什麼意思?懷疑我洪永強會害我的親生女兒不成?”
“你是玲玲的第一監護人,我完全沒有意見,不過……李主任生前,都是在第一戰線的,她是有立遺囑了,關于玲玲的财産,你卻是真的沒有任何權利處置的。洪隊長,你即使找我也沒有用。”
“王書記,你評評理,你說,我的親生女兒,包院長不許我探望,我女兒的房子他也不給我進,他這是安什麼心?是看我女兒孤零零的好欺負是不是!你就沒有打聽一下,我洪永強是什麼樣的人?”
吵鬧的争執聲彷如隔了一層膜,聽得很清,卻又有種虛浮輕忽的感覺,很是不真實。
不過,鬧得耳朵發鳴,很難受就是真的。
李大丫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摸頭,不過卻被一隻手快速的摁住了:“醫生,醫生,玲玲醒了!玲玲醒了。”
“先别亂動,你的手骨折了,口渴不渴……想要喝水嗎?”
李大丫睜開眼,感覺的周圍的光線很是刺眼,隻是入眼的是雪白的牆面外加撲面而來的消毒水味道,卻讓她強撐着淚眼,也要講眼睛睜開了。
天啊,這裡是傳說中的醫院?
村長隊長他們怎麼了,她不過是從山坡上摔下來而已,怎麼就将她送到這種地方來了。
随意讓村裡的老中醫包紮下就好!
她的工分和身家加起來,都不夠付醫藥費的!
“我……要……回……回家……麻……咳咳……”
麻溜的!
她的聲音,很是虛弱,但是因為是所有人關注着,安靜下來,卻也聽的清晰。
特别是她一呼吸就痛,連咳嗽都沒有力氣的虛弱,猛掉淚的樣子,就真正的讓所有人都寂靜下來了。
氣氛居然莫名的染上了沉沉的傷感。
李大丫才發現,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
盡管淚眼模糊了視線,她也可以肯定,她的視覺有些問題,而且,周圍的人,衣着太……
太高檔,都是白白的領導的樣子,她一個都不認得。
可是,不過是摔下了小山坡而已,怎麼會渾身疼痛無力,甚至眼睛都聚焦不了,天旋地轉的。
論力氣體魄,村裡的男人都比不過她的,這種情況,她有記憶以來,就沒有出現過。
她不會是撞壞腦袋了吧!
這是要死了?
李大丫那混沌的腦袋總算轉過彎來了,難怪會來到了醫院這裡了,原來是她快要不行了。
村幹部他們是想讓她臨死前,說些鼓勵大家的話?
拜托,都要死了,還弄這些,不如讓她爽快的走了更好!
連快要的死人都要折騰,村長和隊長的官迷隐又犯了嗎?
有這空,還不如去砍多一紮柴實用。
不過看在他們一直都很是照顧她的份上。
“房……房子……都……還給……國家……不要了……給黨,給适合的人……”
她一個女孩子,就隻有大爸二爸留給她的那一處,讓人羨慕的水泥磚蓋的平房了,這是她唯一的最值錢的财産了。
還想說說什麼的,不過李大丫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又暈倒過去了。
“噗……”本來該是很是嚴肅沉寂的氣氛,卻被這麼一聲輕笑給打破了,皆因發出笑聲的人實在太過年輕俊逸了一些,盡管他已經帶上了一副很正規的眼睛,但是那年齡還是真的年輕:“抱歉,實在是,這孩子太逗了。她的情況怎麼樣?”
熬了好幾天沒怎麼睡,臉色很是憔悴的包院長親自上前,各種檢查後,松了一口氣:“沒事,危險期,是真的過去了,隻要睡醒起來,好好養就行,年紀小,過個一年半載,就是連疤痕都不會有了,辛苦鄭書記和我們一起等她醒來了。等她恢複了,我讓這孩子給你道謝去!”
怎麼就是這孩子遭遇這樣的事情呢。
“可惜李淙了,留下這個孩子也是可憐了……我們出去說吧!早說完早休息,我這老人家,可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
語氣已經恢複了屬于他這種年紀特有的豁達,仿佛剛剛大聲的為小女孩争取權益的人,不是他一般。
是個好孩子,剛剛她的表現,足以讓她立于不敗之地了,還有這位新來的有背景的鄭書記在,誰又能虧待她。
就是,可惜,李主任了。
李大丫覺得她的現在的情況又不對了,按照村裡的奶奶大嬸們說的,人死了,不是上天,就是入地的,她這是什麼情況,站在一旁,看着一個叫玲玲的小女孩的一切?
小女孩的世界很簡單,很快樂。有能一起玩,一起笑的爺爺、奶奶、還有母親,一切情景飛快前進,都濃縮成影團了,但是李大丫卻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彷如親身經曆一般。
她這是要直接投胎了?
投胎不用和孟婆湯,還能知道下輩子是什麼人?
李大丫吞吞口水,她可是看到了許多高樓大廈……平坦的大路……好多的車……人人拿在手上的電話……
她下輩子居然是人人羨慕的城鎮人!
不再是土裡刨食的了?
她沒死過……
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啊!
胡思亂想的李大丫“看”到小女孩的爺爺奶奶都去世了,哭得很傷心,她媽媽很是耐心的不斷安慰陪伴她,終于,小女孩終于破涕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