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起身,鼻尖蹭過芝芝脫在枕頭旁邊的無袖短衫,柔馨使人靈魂逐漸麻痹。
浴室水聲逐漸變小。
芝芝出來了,他應該光腳進去的,腳掌落地響聲啪嗒,因為天生有一點扁平足,所以生氣時故意腳趾着地,有種搖搖晃晃小鴨子的感覺,我翻身,剛想坐起來抱住他。
哎呦——芝芝啊。
卧室光線昏暗,再加床單偏淺色系幾乎與周圍融為一體,芝芝自然未看清,手腳并用壓住我孽根爬到床裡側。
芝芝很輕,總體來說不疼,但好歹也是個半大小夥,怎麼都會留有異樣感覺。
我剛要睜眼,芝芝偷偷道:“邊牧,你睡了嗎?”
“……”
人心惡劣。
芝芝食指怼怼我的背,觸感酥麻,我險些沒控制住轉身,但很快後面沒半分動靜。
難道是芝芝困了?
我仍保持姿勢,誰料芝芝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直到我完全平躺在枕頭,他才摩擦雙膝轉身,半跪在我手邊,即便不睜眼,都能感受到芝芝低頭湊來時呼出的溫熱氣息。
用軟綿綿形容男孩子有些怪異。
或許是芝芝幼年高燒,導緻肺活量始終徘徊在體測及格線邊緣,稍微劇烈些的運動就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導緻他平日呼吸也比同齡人輕。如果遇到換季芝芝生病,我甚至不敢睡,整日整夜不敢合眼,隔二十幾分鐘試探他一次鼻息。
我們年歲相差無幾,他被我嬌養大,連腹股溝小痣的顔色,我都舔得清楚。
所以,縱使我看不見,也約摸能猜到芝芝聳起肩膀,稍長發絲别在耳後,露出先前因哭泣而變紅的耳垂,被淚濕成绺的眼睫。
水珠挂在頂端,顫顫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