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是恐懼,倒不如為對身體變化的迷茫,芝芝拿來靠枕抱在懷裡,沉默注視我在外賣軟件購入幾件換洗的底褲。
他自我欺騙,假裝沒看見封面印着的女式二字,等手機界面的跳轉支付,他忽然坐直身體扯我衣角:“不要這種。”
“嗯?”
“換成最普通的平角褲,”芝芝再三強調,普通二字咬音及重,“不要三角的。”
因為除去無縫合線的布料,前面也好妥帖包裹,我讓芝芝來選,翻來覆去換去好幾家,最後勉強選擇一款帶着象鼻子的卡通底褲。
芝芝蜷縮成團。
他像在看我,又沒在看我,但生怕我從後面搞小動作,胳膊緊緊環住膝蓋,小小一團窩在沙發旁側角落,表情如臨大敵:“你幹嘛?”
等東西送到還有近二十分鐘,我搖頭,并且坐到對角線,表明自己态度。
隻是客廳斜對面的穿衣鏡,卻無聲坦露了芝芝的秘密。
因為按照我身高訂購,鏡子離天花闆也僅是半米左右的距離,芝芝覺得鏡子邊太空曠,所以貼了圈毛氈闆,又按滿了各式各樣的拍立得,基本都是初中興起拍立得那段時間照的。
在這片時光交織的區域内。
我眼睜睜看着芝芝衣擺随他動作偏移,從原本罩住腳跟慢慢滑動,最後完全掀到大腿,露出不堪一握的腳踝與嫩藕般雪膚。
新風系統的工作聲嗡鳴。
芝芝好像無所覺,始終提防着我交握放置于雙膝的手,對身後走漏的風光無知。
“……”
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房門鎖解聲咔哒。
随後大門拉開,伴随一句你買的什麼東西,高大身影踏入門框,等目光落在芝芝毫無遮攔的下半身,半年未歸家的邊疆接過外賣小哥遞來的塑料袋,飛快甩上門。
他低聲罵了句。
至于内容,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