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見去錄音棚的第二天,在到達錄音棚之前,他掃蕩了三四家甜品店,買了整整二十五盒提拉米蘇,在衆目睽睽之下提着一個巨大的袋子,邁着穩健的步伐,面無表情地朝39樓走去。
“……”
“……”
“……”
“……”
“我喜歡提拉米蘇,可以拿兩盒嗎?”
“可以。”
……
這劇情,熟悉得有些過分。
但實際上這是唐灼見養成的一個莫名其妙的習慣,習慣到他自己都已經忽略掉這個習慣了,惠而不費,并不是件壞事。
望着一整張桌子的提拉米蘇,甜膩的味道彌漫在整個房間,旁邊是石化的朱群飛,傻眼的馬一,失去語言能力的唐墨硯,扶着額頭的别寒,小心翼翼地興奮着的聞海山。
烏鴉不僅僅是一種鳥,還是尴尬的代名詞。
片刻,别寒輕咳了一聲,打破沉默:“少吃甜品。”
“嗯,下次保證不買甜品了。”唐灼見聞言,做出發誓的手勢。
别寒無語,淡然道:“下次也不用買東西,過來排練就好。”
“哦,行吧。”
其他三個人反應過來之後各自挑了一盒坐在沙發上歡樂地吃起提拉米蘇,吃到一半,朱群飛突然擡頭:“這蛋糕挺浪漫的,兄弟,你真的有心了。”
“哈?”唐灼見完全沒get到朱群飛的點,他隻是想買個蛋糕,結果去的第一家店的就提拉米蘇最多,于是買了,可是還不夠,又接連跑了好幾家。
于是朱群飛開始了他一知半解的解釋:“提拉米蘇,意大利的一種甜品,意為帶我走,情侶之間互送提拉米蘇,就是希望對方永遠帶着自己,無論去天涯海角。”說完還看了馬一一眼,朝他示意,“對吧?”
他很刻意很嚴肅地在掩蓋自己語氣裡那股東北腔的味道了,可是就是掩蓋不掉,愣是給這個講解帶了一絲喜劇效果。
“喲呵?”唐墨硯在旁邊冷不伶仃地開始鼓掌:“嗯,終于把你那豬氏東北話收斂一點了。”
朱群飛瞥他一眼,嗤之以鼻:“切,嘚瑟神玩兒,馬一,問你提拉米蘇呢?”說完還碰了碰馬一。
馬一默默地擡起頭,突然用很慢的語速悠悠地說:“嗯,那個,其實,tiramisu,意大利語裡面是拉我起來的意思。”
“神玩兒?”
“tiramisu,拉我起來。”
“不是帶我走?”
“那個是美化成分,直譯就是拉,我,起,來。”馬一一邊說,一邊還做了個拉的動作。
“卧槽?這麼不浪漫?”
“嗯,而且,tiramisu跟妓院和情色有關。”
“卧槽?”
“嗯……”
朱群飛到嘴邊的提拉米蘇掉了下來。
一瞬間,唐灼見仿佛在朱群飛身上看到了肖回。
“合着我被騙了二十年?”
“你可以繼續認為他是帶我走的意思,這樣你就能夠說服自己沒被騙了。”聞海山在旁邊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接話。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聞海山,削你噢!”
在朱群飛站起來馬上就要動手揍聞海山的時候,别寒輕輕敲了敲桌子,一句話沒說,然後安靜了。
這是唐灼見第二次見朱群飛,他好好打量了一下他,突然生出一絲感歎。
如果隻聽聲音的話,會覺得朱群飛就是個标準的東北漢子,可實際上……
朱群飛長得很好看,非常好看,是,甚至有些男生女相,像極了雜志封面上的韓國小鮮肉的臉,不說話的時候一眼看過來就像找到了初戀,溫文爾雅的,很秀氣,笑的時候感覺春天來了。
可那隻是他不說話的情況下。
果然上帝還是公平的。
今天的排練比前一天稍微好點,可能還是有适應與否的原因,至少唐灼見知道别寒在看他,也沒有昨天那麼緊張了。
幾遍之後,唐灼見出來倒水喝,别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問到:“好點了?”
“嗯。”
“休息一會兒吧。”
“好。”
這種錄音棚拿來排練,對于唐灼見來說本身也算得上奢侈,但既然是大劇組的手筆,想來也是不值一提了。
這麼一想,唐灼見突然想起李識睿讓他要到别寒聯系方式這一回事,擡頭偷偷瞟了别寒一眼,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放棄了。
他還是做不出那種為了什麼目的而刻意拉攏誰的事,如果有機會互換聯系方式,那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何況他其實也算加到了别寒的微信。
盡管那裡面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