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她有穿越時空的奇妙小道具。
真可惜,場合不太合适,不能播放哆啦A夢的伴奏。
她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疊好的紙,恭敬地遞了過去,“請您先看這個。”
那張紙一出現,降谷零就開始後悔了——當時不應該認為那張入籍證明是假的就随手塞進外套裡,更不應該出于紳士風度把外套給她穿啊。
果然,“和您手下的職業組警察閃電結婚了。因為已經入籍了,那麼即便立刻離婚,戶籍謄本上也會有對應的記錄。而且按照規定,離婚之後要等到半年以後才能再婚。所以一定要跟您指定對象結婚的話,還是請您等到那之後再重新考慮相親對象吧。”
兩個人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空氣中飄散着看不見的閃電大概已經凝結成球型了。
忽然,那對父女一起盯向他。成為了戰争焦點的降谷零幾乎汗流浃背了。
嗓子發癢。他好像應該說點什麼。
他清了清喉嚨,但被公安委員長的突然起身打斷了。對方沒有聽他的任何一句話,隻是冷笑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降谷零目瞪口呆。
“這算什麼……你不應該好好說明嗎?”
法月莉亞長出了一口氣,語調變得輕快起來:“啊,因為太緊張了,所以忘記好好介紹你了。”
金發青年快炸毛了,“不是介紹我,是去解釋情況啊。那不是你的父親嗎?”
“是的呢,不過現在也是你父親了。”她用一種謙和溫柔的口氣說出了能氣死人的話,“解釋什麼情況呢?你現在意識到了吧,我确實是法月莉亞,也就是說——那張入籍證明書是真的。這就是你要驗證的情報,降谷零,現在你要怎麼做?”
這一晚上的沖擊實在太多,他幾乎沒有時間來好好消化信息。降谷零這才意識到他面對着什麼:超越科學範疇的時間穿梭、被打斷的貝爾摩德的踩點任務、來自六年以後的組織情報,以及……
以及他突然多出來了一個妻子。
還是上司家的大小姐。
他剛剛眼看着貝爾摩德把她一槍爆頭了,還把她強行送回了家。
徹底得罪了。
很想揍六年之後的自己一頓。
降谷零還是試圖挽救一下這個糟糕的局面:“聽着,今天晚上隻是一個意外。好在你父親是我們警察廳的最高長官,而任務記錄都是向上彙報過的。隻要好好解釋,不管是對你的生活還是我的任務,都不會産生什麼難以彌補的後果。我們隻要……”
“沒可能的。你完全不了解我父親,他想做的事就沒有人可以拒絕。”她幹脆地打斷了他的發言,“你知道我之前離家出走是怎麼跑出來的嗎?我買了兩隻備用手機,換了四張卡,托不同的人訂了房子租了車,事先調查了公共監控的分布,最後趁着相親的時候變了裝,從酒店的員工通道跑掉的。”
“聽起來很像綁架……這真的隻是想讓你結婚嗎?”
“對啊。他第一次當大臣,擔心位置坐不穩,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聯姻。”她惡作劇似的笑了,“國家公安委員會的長官不能是警察出身,所以他也很難插手其中,完全不太了解運行架構呢……不記得當時怎麼處理的了,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
莉亞突然停下來,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陣,慢吞吞地說:“我當時忘記問了……可能也是我默認了吧。總之,降谷君,你也想做國務大臣嗎?”
“哈?我讀了警察學校,還接受了這麼久卧底培訓,甚至還開始執行卧底任務,你覺得看起來是想做政治家的嗎?”
好像确實沒有哪個政治家的履曆上寫着“曾經幫犯罪分子放風”“給兇案現場擦地闆”之類的條目。
她點點頭:“那你最好現在開始想了,不然會很痛苦。他需要幫手,你大概能幫上忙。而我被抓回來坐牢,是一定要拖一個人下水陪坐的,算你倒黴了。”
降谷零不解其意,正要追問,但是這是手機響了。
他神情一凜,仔細查看,原來被呼叫的是給警察廳聯絡準備的那支号碼。
接通之後,話筒傳來了理事官的聲音:“……降谷,你有這樣的背景,為什麼不提前說?現在令我們很困擾啊。”
這太冤枉了,今晚之前,他也不知道他有背景。他立刻反駁:“理事官,我——”
“好了,降谷。”對面并不給他申辯的時間,“時間緊急,我就直說了。除了必要的掃尾工作,你現在停止一切和卧底相關的任務。你的人事檔案從警備企畫課異動到警備課警護室,負責公安委員長和官邸的護衛。”
可能覺得這樣的口氣太像甩掉燙手山芋了,理事官舒緩了口氣,安撫他道:“……我們和新任委員長的關系太疏離了,現在他指名要調你過去,兩邊能加強聯系,也是一件好事。”
他見了鬼似的看向法月莉亞。
她好像猜到了理事官在說什麼,露出了一個真摯而惡意的笑容。
好事……
——個鬼啊!
她說出來了吧!是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