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擺擺手,端着肚子往椅子上坐,然而剛挨着凳子邊,就跟坐彈簧似的彈起來了。
“嗝~”蘇瑾絲毫不敢使勁兒,小小聲,“我都吃到嗓子眼兒了,别說羹,連理粒米也騰不出地兒來,可别再提吃的東西了哈,嗝!”
說完,端着肚子,提着氣兒慢悠悠地往院裡晃。
她需要消消食。
太撐了!
約莫過了一個來時辰,蘇瑾才終于感覺松快點。
回屋後,蘇瑾拎過藥包來,準備辦正事。
“主子您到底怎麼了?您可得跟奴婢說實話啊。”豐兒紅着眼圈迫不及待的問道,天知道,一路上她憋的有多難受。
今兒一大早,主子帶她出門就直奔藥鋪,關鍵是還不讓她跟進去,待主子拎着藥包出來,她就問來着,隻是主子一臉諱莫如深地跟她‘噓’了一下,根本不告訴她。
之後她眼見得主子東逛西逛光看不買,就算見了喜歡的小物件,都隻是摸了摸,還邊搖頭邊道‘可惜了’。
後面到了飯點兒,更是在霞飛樓要了滿滿一大桌子菜,那架勢,仿佛吃了這頓沒下頓似的。
主子倒是招呼她一起吃來着,可她哪有胃口啊,滿心思想着主子是不是預感自己要死了,她就知道大皇子的東西不吉利不能碰,偏生主子還帶着那串‘邪性’的手串,任她說破嘴皮子也不摘。
豐兒越想越急,越急越瞎想,淚珠斷了線似的往下掉,撲倒蘇瑾腳邊,抱着她腿大哭,“主子您可不能死啊!”
蘇瑾正拆藥包呢,聽見豐兒的話原本打算随便應付過去了事,可誰承想自己還沒開口,這丫頭就哭的跟大壩決堤似的,那嚎啕的大嗓門,現在就能給她送走。
豐兒這哭着,屋裡呼啦超湧進來一幫人。
嗯,全是院伺候的丫鬟們。
她們原本各司其職在院裡忙活,突然聽見那句‘主子您可不能死啊!’瞬間緊張起來,趕緊往屋裡來。
進來一瞅,主子不好端端擱桌旁坐着呢嗎?
蘇瑾相當頭疼,看着這群眼神關切望着她的丫鬟們,伸手先把豐兒的嘴捂住降低音量,扯了扯嘴角,“沒事,你們都出去吧,豐兒犯癔症了。”
“是。”丫鬟們行禮退下,自去嘀咕不提。
豐兒聽見主子這麼說她還挺不服氣,倒是不哭了,抽噎着往後挪了挪,“奴婢沒犯癔症。”
蘇瑾佯裝生氣道,“我好生生的在這,怎麼就要死?不是胡話是什麼?”
“可藥…”豐兒怯怯地指了指。
“藥怎麼了?藥就隻能治病不能當香料了?你聞聞好聞不?”蘇瑾展開一包藥,往前一遞。
一股淩冽宜人的香氣襲來,煞是好聞。
“嘿嘿…”豐兒笑的非常不好意思。
“笑,”蘇瑾戳了戳她的腦門,“還不趕緊起來,就不是那好樣的。”
豐兒麻溜站起來,抹了把臉,嘟囔道,“奴婢問您,您一直不說,奴婢才瞎想的嘛。”
“你還有理啦?”蘇瑾捏住她腮幫子。
“不敢不敢,”豐兒趕忙求饒。
搞定豐兒,蘇瑾便開始組裝香囊,按照比例抓好的藥搗成粉裝入錦囊,便成了破除迷煙的‘利器’。
按照‘老大夫’所說,随身佩戴一枚,便可保自身不受迷煙所害。
蘇瑾怕自己睡前換衣服忘了戴,幹脆每件中衣上挂一個,反正這玩意兒味道還挺好聞,茲當是拿它當香薰了。
等忙活完,便到了傍晚時分,蘇瑾不知為何隐隐還有些小興奮,中午吃的太飽,晚飯也就是清菜小粥對付了幾口,即便如此,她也是相當心滿意足了。
早早吹了蠟,蘇瑾美滋滋地閉目躺在床上,心裡活動卻相當哇塞:如果對方到她跟前,她要是一睜眼能不能吓對方一激靈?如果對方拿着刀怎麼辦,她要不要喊?如果對方下手太快她來不及躲,是不是得疼死?這麼看來,她是不是被迷暈再死比較好,跟打麻藥似的。
想着想着,蘇瑾一骨碌爬起來,盤着腿,胳膊肘支在大腿上手托腮做沉思狀。
思考半晌,蘇瑾心生一計,踩了鞋子下床,搬個小兀子坐在窗邊,眼睛滴溜兒圓的盯着窗子。
然而,這一盯…就盯了一宿。
蘇瑾噙着淚水,随着屋子一點點被陽光照亮,緩緩豎起了中指。
媽蛋!
要來殺人就每天都來啊!
昨天不來算怎麼回事?
有沒有點職業道德了還?!
蹲空的蘇瑾,抹着眼淚兒地爬回床上睡覺,雖然這是她回府一來頭一回靠自己活到了第二天,但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