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嘴角抽了抽,“謝謝啊。”
閻之安笑,“不客氣,還有啥要問的不,沒有我讓人帶走了。”
蘇瑾搖頭,看着地上‘張三’二字又有些想笑,“都當殺手了,也不起個像樣的名号。”
隻見張三起筆又寫,《這就是在下的诨号》
“哈?”蘇瑾好笑,“那你本名叫啥,李四?”
張三震驚,寫,《小姐(劃掉)大仙果真…》
想了半天,艱難落筆,《…大仙》
蘇瑾整個人都要裂開了,自己死在這麼不正常的人手裡,說是人生污點也不為過吧?
捂着腦袋擺擺手,閻之安會意,讓鬼差将張三帶走該上刀山上刀山、該下油鍋下油鍋,按他生前作惡程度來。
見蘇瑾兀自擱那歎氣,閻之安搬着凳子往她身邊一坐,用胳膊肘拐了拐她,“不至于啊,多大事啊就愁成這樣,你又不是頭回來。”
“那我還得來幾回啊,每次都麻煩你。”蘇瑾皺吧着臉。
“害,”閻之安笑道,“說的是什麼話,你就拿這當自己家,怕啥,都朋友。”
蘇瑾苦笑道,“你人還怪好咧。”
“那是,”閻之安非常贊同,“既然咱們是朋友,幫個忙。”
蘇瑾疑惑,“我?幫你?”
她想不通,自己有啥本事,還能幫上她的忙。
隻見閻之安一伸手,金光一現,手心裡出現個小布袋,交到蘇瑾手裡,鄭重道,“這是鎖魂袋。”
蘇瑾往後一縮,“讓我幫你抓鬼啊?”
可不興啊,她怕鬼。
雖然這話很沒說服力。
“那哪兒用的着你,”閻之安神秘兮兮湊到近前,“你以後饒不了常來常往,下回再來,給我帶點你們陽間的好吃的,我嘗嘗。”
蘇瑾:“……”
閻之安見她沒吭聲,猶豫道,“有什麼技術難度?”
蘇瑾搖頭,“沒有,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閻之安疑惑。
蘇瑾笑,“沒想到你還是個大饞丫頭。”
閻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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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蘇瑾是自己回來的。
嗯。
用閻之安的話說,‘以後饒不了常來常往’,她索性就給蘇瑾點了個技能。
往後啊,她就能自己回陽間了呢。
還真是棒呀~
反正路她都熟。
畢竟,往返三回了嘛。
隻是沒了閻之安的陪伴,她無法自己找到準确位置,隻能行至陰陽交接處,結印念咒,全憑本體對魂魄的牽引回歸本處。
“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蘇瑾邊感歎邊睜眼。
“哎嘛?”睜開眼就吓一跳,看着眼前人,蘇瑾欲哭無淚道,“不是吧?”
眼前之人滿眼震驚,“你沒死?”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蘇瑾臨死前看到的那個‘同夥’。
“我…”蘇瑾幹巴巴地實在想不出要如何狡辯,幹脆眼一閉,“你動手吧。”
早知道她就和閻之安聊會兒再回來了。
點兒真背。
蘇瑾閉眼等死,誰知對方半天不動手,遂睜開眼,梗着脖子道,“咋着,等上菜呢?是不是爺們,痛快點!”
那人眼神複雜的收回目光,轉身出門,還不忘把門給她關上。
蘇瑾:???
真貼心呢。
不殺她了?
疑惑着從榻上前起身,揉了揉後腦勺,估計是剛才死的時候磕到了。
忽而想起張三屍體好像還躺在窗外,扒頭看去,果然。
這可壞了,若讓别人發現,她可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正想着,忽然腦袋頂又一股涼風。
蘇瑾僵硬的擡起頭,看着那張熟悉的臉,無語道,“你咋又回來了?”
後悔了?
不待她再說話,隻見那人背起張三,幾個起落不見蹤影。
這人…行吧。
沒殺她,還幫了她個大忙,姑且發個金水。
再沒了看書的閑情,蘇瑾無精打采的躺回床上,準備睡覺。
閉着眼正醞釀,剛有些許睡意,忽而猛地睜眼坐起,驚呼,“裴子弈!”
“怎麼了怎麼了?”隔間豐兒聽着動靜,連衣服都顧不得披,跌跌撞撞過來,吓道,“主子您怎麼了?”
蘇瑾苦笑着,“沒事,做噩夢了。”
“啊?”豐兒連忙道,“要不奴婢陪您睡吧。”
“不用,醒了就沒事了,你去睡吧。”蘇瑾擺擺手。
“就讓奴婢留下陪您吧。”豐兒難得的堅持,先前她必不會如此,隻是今日不同往日,賜婚旨意的催命符都下了,她實在怕主子出什麼問題。
蘇瑾見狀,心知再糾纏還要費許多功夫,遂指了指那邊的榻,道,“那,你睡那兒吧。”
“是。”豐兒欣喜應道,服侍她睡下,自去榻上歇息。
幔帳中,蘇瑾瞪着倆眼,一絲睡意也無。
腦海裡隻翻來覆去一個念頭:‘同夥’,是裴子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