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徐若餘此生,見到過最恐怖的畫面。
在蘇瑾還未起身之際,徐若餘正哭的雙目朦胧啥都看不清,她脖頸間的匕首便一點點被頂出,接着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徐若餘聞聲擦了把眼淚,便見着蘇瑾脖子上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也就兩三息的功夫,血窟窿不見了,蘇瑾動了。
這畫面,誰見了不得被吓死。
徐若餘那抖得臉蛋子上的肉都跟着顫,張着嘴除了幹巴巴的‘啊’其餘什麼音節都發出不來。
“咳咳咳…”蘇瑾捂着脖子坐起身來,哎嘛,太難受了,先前閻之安給她複原的時候,她醒來後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看來她還得多練呐。
這次,還是蘇瑾自己回來的。
她跟閻之安講述完自己的遭遇後,閻之安直感歎她是條漢子。
抹脖啊,想想都疼的慌。
蘇瑾表示還好,當時死的脆生倒沒太大感覺,她其實也怕疼,不然也不能那麼使勁往刀上撞,就怕一個意外自己嘎不了,還得受兩岔罪。
生死時刻講述完畢,蘇瑾又跟閻之安唠了半天嗑兒才往回走。
她不着急,怎麼也得等那些山賊走了再說,不然自己這趟白死了。
出于這次有外傷的緣故,閻之安又新給她點了技能,隻不過對結印手勢要求比較嚴格,需要多加練習才能達到無痛除痕的程度。
是以蘇瑾這次回是回來了,隻是功力不到稍微遭點罪。
但那些都是小事,能克服。
蘇瑾咳的肺管子都開出來了,勁兒還沒緩過來,便看見不遠處跟開了震動似的徐若餘,心下一沉。
壞了,回來早了!
再一看,過來倆姑娘,其中一人見到她驚訝道,“蘇瑾?!”
驚呼者,正是紅纓身旁的柳二娘。
當初如意坊開局,在小酒館給蘇瑾指路的那名女子。
“咳咳…柳…咳…姑娘,咳咳咳…”蘇瑾勉強打了招呼,話還說不太完整。
“她就是那二百五啊?”紅纓激動道。
蘇瑾:“咳咳咳???”
大家頭一次見,怎麼好端端的,罵人呢?
柳二娘直扒拉她,“都說了銀子我賠你,你你你,有點禮數。”
說完,‘嘿嘿’朝蘇瑾一樂,“叫我二娘就行,不必那麼客氣。”
柳二娘壓蘇瑾時,把紅纓在她那存的二百五十兩銀子全壓上了。
其實她壓了三百,有五十是自己的。
她當時想的非常周到啊,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得分散下注,不然一把賠完太敗家。她甚至還詳細算了比例,非常慎重的下了注,保證隻要準一個她就賠不了。
到昨天為止她壓的全部日期已過,結果…是吧…賠個精光。
蘇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咳她的。
紅纓見狀将自己的水囊解下遞過去,“你喝口水壓壓。”
她見蘇瑾又捂脖子又咳嗽的,估摸着應該是當時被掐的背過氣去,讓那群山賊誤以為她死了。
“我可沒聽說,蘇瑾上頭還有個哥哥啊?”柳二娘咬着後槽牙,一手按在徐若餘的腦袋頂上。
徐若餘終于從震動改鈴聲了,隻不過比較卡。
“饒饒饒饒饒…”
“他和那群山賊一夥的,我沒哥。”蘇瑾咕咚咕咚幾口水下去,終于感覺好多了,話也說完整了。
‘咔’地一聲,柳二娘手上用力,直接将他的天靈蓋拍碎了。
徐若餘,over。
紅纓氣的直跳腳,“我看他沒武功才信了他,果然是詭計多端的男人,下次姑奶奶甯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好了好了,咱們就事論事,這個這個…以後再說哈,”柳二娘先安撫了幾句紅纓,然後好奇的向蘇瑾打聽,“他們壓的今兒啊?壓了多少這麼不要命?”
别是把整個山寨都壓上了吧?
不然實在沒辦法解釋,他們為何膽子如此之大,敢動蘇瑾。
蘇瑾搖頭,“那我不知道,他們是暮雲寨的,抓我是因為他們二寨主前些日子要殺我,結果沒殺成落網後被剮,他們的窩兒也被官府端了。”
“你說,他們是暮雲寨的?”紅纓問道。
“嗯。”蘇瑾點頭。
紅、柳二人對視一眼,她們此行就是要除掉暮雲寨的。
半個多月前,柳二娘進京會友,得知京城附近盤桓着一股勢力,名為暮雲寨。
行的也是燒殺搶掠之事,隻不過礙于背靠京城,不敢太猖狂,劫持的多是小門小戶的商人還有農戶,每幹一票底細都打聽的清清楚楚,生怕碰了不該碰的人。
柳二娘得知此信後,便日夜兼程趕回去告訴紅纓這個消息。
紅纓一刻也沒耽擱,帶着碧落盟一衆女子就出發了。
來的路上,偶遇一夥兒流寇,紅纓她們自然不會放過。打了一場,将對方盡數消滅,己方也有些許損失,好在沒有人命,養養傷補給補給武器費不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