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晉忠還是沒當面承認小六兒這個徒弟。
不過有了這個小插曲,蘇瑾直接拍闆讓小六兒留在府裡了。
裴子弈也沒反對,府裡使喚人手不多,加他一個也不多。
小六兒沒想到一聲‘師父’給自己找了個容身之處,高興的不行,往後他可以跟着師父多學些功夫了。
隻不過他高興地還是太早了,在傷沒好之前,學功夫根本不可能。
而想要恢複傷勢,就得喝藥。
那藥…
是吧…
小六兒苦大仇深的盯着那碗黑乎乎藥湯子,為了早點脫離苦海,他拼了!
喝個藥就跟英勇就義似的,給蘇瑾看的直樂。
安頓好小六兒,蘇瑾心裡算是放下一塊石頭。
二人剛從小六兒那離開,管家就急急忙忙來找裴子弈,說是皇上身邊的康公公來了,讓他去接旨呢。
蘇瑾沒想到這一天還挺忙叨,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斷過。
裴子弈去前頭接旨,蘇瑾自行回了後院。
沒一會兒的功夫,她聽見裴子弈回來的動靜,心不在焉的擱屋裡溜達。
她實在好奇裴子弈接了個什麼旨意,但又不好明晃晃的問到人家臉上,畢竟倆人關系還沒好到那個程度。
原想着等晚上倆人一塊吃飯時,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提一嘴,可沒想到人家接完旨沒多久就出門了,連帶着晉忠也被帶走了,直到晚上用飯時都沒回來。
蘇瑾抓心撓肝了一宿,第二天,她終于才終于知道裴子弈接了個啥旨。
裴子弈,上朝去了。
因為衆所周知的原因,裴子弈自打回京後就一直待在宸王府,後來定了親事,也隻是在必要時刻才出門,等閑時間他就宅在府裡要麼練功要麼看書,總之離不開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兒。
在大婚之前,誰也沒想到他這次真能結成親。
待到大婚後第二天,前朝、後宮無一不将目光投入到宸王府上。
宸王順利迎娶王妃,那接下來的天可就要變了。
現如今,祁王因為前王妃的關系,已經将一衆朝臣得罪透了,還在皇上跟前落下個治家不嚴的罪過。
一個皇子,若是連自家的家事都處理不好,如何能管理好天下?
而且,先前衆人站隊祁王,那是因為宸王被迫出局。現在宸王媳婦兒一娶,那天煞孤星的說法不攻自破,誰不知道皇上原先就屬意宸王,現在眼前更是沒了阻力,這大齊的天下怕是早晚都要落入宸王囊中。
原先那些投靠祁王的,沒名沒姓不受重視的自然而然要往宸王這邊跑,那些出了名的死硬份子也沒什麼念想了,過一天算一天,他們就想跑也沒人敢要他們。
裴之禮手下這兩批人還算好過,大勢自然而然推着他們走,隻是處在中間的那些人就很難了,往裴子弈這邊來吧,他們也算名聲在外估計人家不要,繼續待着他們又不甘心,于是就跑到了裴行謙那裡。
他們的想法也簡單,宸王那肯定沒戲,其他皇子看着都不大成行,甯王穩重又老成,這些年雖然身體不大好,一直也不怎麼參與朝政,但落在他手裡的差事辦的都極其漂亮,有幾次皇上甚至絕口。
這般伶俐的人物,往後如何可真不好說。
他們想着,若皇位真傳到宸王手中,依照甯王的性格一定會被善待,他們的下場也差不到哪兒去;可若是宸王那有個什麼意外,那甯王上位的幾率可就大大提升了。
畢竟,宸王雖已成婚,可還未有子嗣,一切都還不好說。
如此考量,左右結果都不會太差,是以裴行謙那邊的隊伍短時間内前所未有的壯大起來。
但這些,也都隻是私下裡的動靜,裴行謙這些天借病修養,對外還是擺出一副與世無争的架勢,實則背地裡小動作不斷,隻是目前還無人發現罷了。
隻是,即便衆人心中都有準備,可是在看到裴子弈一身官服出現在早朝的大殿之上時,不少人心中的震驚還是無以複加。
不少人還另起了些小心思,隻不過還需再觀望觀望,才能再做打算。
衆人心思各異,可皇上在早朝的隊伍中,看到大兒子的身影時,心裡甭提多欣慰了。
三年,三年了啊!
他的兒子,終于又站在了那個位置上。
皇上不禁有些熱淚盈眶,但礙于帝王身份不能外露,幸而有玉冕擋着,除了康福祿沒人能看的出來。
皇上早朝上的很開心,下朝後還特意留了裴子弈,讓他去後宮給他母後請個安去。
皇後在看到兒子身着朝服的瞬間,眼淚‘嘩’就下來了,拉着他的手哽咽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裴子弈見母親這般,心裡也不是滋味,陪着坐了許久,待到午時将近,皇後原想着留飯,可一想蘇瑾還獨自在家,小夫妻新婚燕爾斷沒有分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