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冷冷笑道:“想讓本公子伺候你?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孫公子忽一使力,祁襄趁勢松手,他一趔趄差點沒摔倒個狗啃泥。聽見周圍傳來稀稀拉拉的哄笑聲,他覺得面上無光,舞起鞭子朝她猛抽過來。
“小畜生!”
祁襄微微側身,一把抓住他的鞭子,幾步挪到他身後,輕輕躍起,用手裡那截鞭子緊緊勒住了他的脖子。
“你這鞭子的厲害,還是自己先嘗嘗吧。”
孫府的家丁一個個欲上前營救,祁襄加重手中的力道,威脅道:“再往前走一步,你們公子就沒命了!”
孫公子已然喘不上氣,面色忽青忽白。他用盡力氣朝自己的随從們伸出手,仿佛在示意他們退下。
就在快将那胖子勒斷氣的前一刻,祁襄松了手。孫公子宛如一塊爛肉,癱倒在地,捂着脖子使勁粗喘。
家丁們圍了上去,他指着祁襄,發出嘶啞的悲鳴:“快!給我抓住這個小畜生……”
“啪”地一聲,祁襄隻見面前閃過一個影子,下一瞬,那孫公子的嘴角已然淌下鮮血。
“再用這三個字稱呼她,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蕭允墨咬着牙,一字一頓說完了這句話。
孫府的人齊刷刷拔出刀,這就要動手,林策幾步上前,将腰牌舉到幾人面前,大喝一聲:“刑部查案,誰敢放肆!”
一聽見“刑部”二字,孫府的人立馬慫了,撲通撲通跪了一地,連連求饒道:“官爺饒命!官爺饒命!”
孫公子見此情景,也不好再逞能,隻是悻悻看了他們一眼,對手底下人道:“走!”
蕭允墨冷冷“哼”了一聲,一揮衣袖,轉頭問祁襄道,“玩夠沒有?可以回去了麼?”
祁襄淺淺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方才陪酒的那位姑娘道:“這封信,還煩請姐姐幫我放進錦盒之中,我有事求問花間公子。”
那姑娘接過信,忙道:“自然要替小姐放的,包在我身上。”
“甚好,那我先回去了。” 她朝蕭允墨使了個眼色,他雖不情願,卻還是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到那姑娘手裡。
三人從雲舒樓出來,蕭允墨仍是一臉不高興,陰測測道:“說本王是你弟弟?祁時安,你膽子越發大了。”
“我稍長殿下一歲,如此說也沒錯吧,僞裝身份而已,王爺莫怪。”
回到驿館,林策徑自回了房,臨進門前,看見祁襄甩開蕭允墨扶着她的手。
“我自己能走。”
“我送你進去。”
“不必……”
他搖搖頭,推門進屋,将拉拉扯扯的二人隔絕在外。金尊玉貴的懷王殿下,被一個小毛賊死死拿捏,實乃大齊之恥。
那一邊,祁襄也終于打開了門,她貼着門框往裡挪步,蕭允墨推着她進去,又迅速關上門,捏着她的肩膀輕巧一轉身,将她抵在門上。他又從袖中掏出一顆藥丸,撥開她的唇推了進去,他稍一運力,祁襄被迫将那藥丸吞了下去。
“王爺,吃了這藥,我手無縛雞之力,多兇險啊。”
他冷笑:“手無縛雞之力?我看不至于。方才是誰差點勒斷了别人脖子?”
祁襄咯咯笑了,他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心中一動,捏起她的下巴,壞笑着問:“方才那姑娘說,有位恩客厲害來着,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怎麼個厲害法?”
祁襄眯着眼,帶着幾分醉意說:“就是……叫她覺得……快活呗……”
他湊到她跟前,嘴唇幾乎要貼上她的。
“你很羨慕?這好辦,我也可以……叫你快活。”
祁襄的笑意冷了下去,她一偏頭,沉聲道:“身上快活有什麼用,心裡不快活……”
這話像刀子紮在蕭允墨心上,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他僵硬地縮回手,後退一步。祁襄慢悠悠往屋裡走,他垂着眼道:“你早些歇息。”
他推門出去,祁襄打開窗,天幕上一彎孤月,形似一把剜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