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沈悟的聲音，盛嘉詞幾乎是應激地從他的懷裡跳出來。
同時嘴上還不忘警告：“你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呀！”
周圍這麼多人，就算沈悟不要臉，可他又不是沈悟，他還是要臉的呀！
盛嘉詞吐槽着吐槽着，就開始在心裡罵沈悟不要臉。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低笑。
沈悟知道此刻不宜再逗他，于是很是幹脆地說明自己的來意：“從你入場到被我抱走之前的監控都已經拷貝下來了，證據都在裡面，怎麼處置……”
沈悟說着，突然覺得這話說的有些熟悉。好像……他在讓人選擇怎麼處置那條褲子的時候便是這麼說的。
相似的話語再度從他口中說出來，倒也是有趣。
“……沈悟？”
盛嘉詞面色狐疑地看過來。
這人怎麼說話也能隻說一半呢？
盛嘉詞很是有理由懷疑沈悟這是腦子被摔壞的後遺症，他想讓人不要忘記複查，但這話在他嘴邊繞了繞，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小巧的U盤被遞到手裡，盛嘉詞垂頭看去。
“盛嘉詞。”
“小詞。”
兩道聲音一左一右的，同時在盛嘉詞的耳邊響起。
哥哥從後面走過來，眼睛隻瞥了沈悟一眼便看向盛嘉詞：“不是有事要說嗎？站在這裡做什麼。”
聞言，盛嘉詞心虛地朝着自家哥哥笑了下，而後他擡起手，又朝着沈悟揚了揚手裡的U盤，語氣認真地道：“多謝你的U盤啦，也替我再謝謝沈姐姐～”
說完，他便拽拽盛嘉望的衣袖，乖巧道：“那我們走吧？”
盛嘉望點頭。
隻是在轉身之際，他偏過頭，又看了沈悟一眼。
不過這一眼倒是不同于以往大多時候的審視與敵對，盛嘉望很是難得地脫離了“弟控”的身份，用欣賞和滿意的眼神去看沈悟。
除去觊觎他弟弟這一點兒，盛嘉望對沈悟還是很滿意的。
但……話又說回來，沈悟是不可能不觊觎他弟弟的，所以盛嘉望大概也永遠都不會對沈悟完全滿意。
如此，盛嘉詞隻短暫地同沈悟相交了一會兒，而後便亦步亦趨地跟在哥哥的旁邊，在他的帶領下往不遠處的一個小會客廳走去。
隻是他人是走在路上了，心思卻還停留在方才同沈悟說的那兩句話上面。
也不知道沈悟最後那句話是想同他說些什麼……
盛嘉詞漫無邊際地想。
“還能有什麼。天命之子當然是想邀請你晚上和他一起回家了。”
系統突然詐屍，把正走神的盛嘉詞吓了一跳，差點兒就當着哥哥的面叫出聲來。
“系統！！！”
盛嘉詞不滿：“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吓人，萬一我真的被你吓得大叫一聲，别人是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的！”
系統：……
任務結束的系統不想說話。
但盛嘉詞卻沒放過它。
他先是震驚地開口質問：“系統，你是不是偷聽我的心聲？”
剛才他明明隻是在胡思亂想，并沒有要呼叫系統的意思。
而後，他又質疑系統：“你怎麼會知道沈悟想說什麼呢？就算他是你口中的‘天命之子’也不應該吧？你是壞掉了？還是你故意偷窺别人的隐私呀壞系統？”
盛嘉詞疑問五連，成功把系統的CPU繞得卡殼一瞬。
它分明是被沈悟指使着，要它把他心中所想告訴盛嘉詞宿主的，怎麼話帶到之後，它反倒成了宿主口中的壞系統了呢？
剛學會處理人類簡單情緒的系統情緒思考模塊加載過度，索性直接擺爛。
“叮——語言模塊加載失敗，系統重啟中……請稍候。”
盛嘉詞茫然：“……系統？”
他也沒問什麼很複雜的問題呀？怎麼就失敗了……
盛嘉詞不是很能理解系統的運行模式。
“叮——檢測到宿主所問涉及系統機密，語言模塊無法加載，系統無法作答，請見諒。”
聞言，盛嘉詞心中的怪異感更甚。
隻是他也說不上來這抹怪異感是什麼，思考幾秒後還是沒什麼頭緒，盛嘉詞索性把這抹感覺壓在了心裡，先不管它。
小會客廳内，盛嘉望本想先解決盛嘉詞要說的事，但房門前腳剛被關上，後腳李秋雪已經問了好幾百遍的問題就又一次被抛了出來。
“盛嘉望，”李秋雪語氣執拗：“我想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為什麼不會喜歡我？”
好問題！
盛嘉詞豎起吃瓜的耳朵，很是不厚道地看自家哥哥的熱鬧。
但與此同時，他也沒放過繼續折磨系統。
“統統，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青年嗓音甜糯，像是被擺在蛋糕店裡的精緻小甜品，任誰見了聽了都會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而後甜滋滋地回答：好呀，那你問吧。
但系統不是人，它非但沒有覺得自家宿主的嗓音悅耳，反倒覺得他現在的問話就如同它在某個世界見到的惡魔……不，不對。系統突然想到更貼合宿主的稱呼。
——魅魔。
表面看起來精緻漂亮，柔軟無害，實際上他能讓你享受的所有歡愉都是有代價的。
以生命為代價。
系統越想越覺得這個“魅魔”這個稱呼很适合盛嘉詞，就如同它的名字般，魅魔養成系統。它所綁定的宿……盛嘉詞宿主，便是當之無愧的魅魔。
隻是，不管系統作何想法，盛嘉詞的問題還是如期而至。
他問系統：“我們是合作關系嘛？”
系統：……？
本以為會聽到什麼史上最難題的系統突然産生了茫然情緒，好半晌它才從語言庫裡調取出答案：“是的宿主，您說得沒錯，我們是合作關系。”
盛嘉詞：“那，既然是合作關系，是不是要互惠互利呢？”
系統：“……是的宿主，合作雙方當然要互惠互利。”
聞言，盛嘉詞微微一笑，朝着系統甩出他最後一個問題。
“所以，我的互惠互利合作關系好系統，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沒有在我被人下藥，在我被曲安南帶走的時候出來幫助我呢？甚至連喊都不喊我一聲，就算你幫不上忙，多喊喊我讓我維持清醒狀态也是可以的呀？”
盛嘉詞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語速也變得飛快：“所以這是為什麼呢統統，這個問題應該不涉及你們的私密吧？語言模塊應該也能加載？所以你可以現在立刻馬上地回答我嘛？”
說完這麼一長串話後，回過頭去檢查自己的觀點有沒有被正确表達的盛嘉詞卻忽地一愣。他細細品味了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咄咄逼人……
但，盛嘉詞轉念一想，難道系統就沒有錯了嗎！它可是他最信任的好夥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