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上談判桌是個啥樣呢？”
刃崖好奇的追問。
“……”
Yu想起來在RL跟執棋人和凱爾希第一次聊換崗，要做自己獨立的項目部的時候，那哪叫談判，那分明就是個工作交接——這個，可以麼？好。這個，嗯，那就放放吧。要溝通的問題大概兩頁紙的列表，全程就是一條條讀出來，問一聲行不行，回答一下凱爾希的提問，标個結果，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然後凱爾希利索的拿走單子開始簽字批示，執棋人在自己終端上敲敲打打，邊上打印機吭哧吭哧地打批示文件。
一扭頭，凱爾希一手遞過來簽好字的文件，一邊按着耳朵上的通訊器找可露希爾安排後勤的支持，一共十五分鐘。到走出辦公室去找可露希爾，Yu才意識到，自己這就從科研幹員變成了項目組長，一切簡單的仿佛批了一張報銷單。工作之外的對話隻限于凱爾希的“那就拜托了。”和執棋人的“放開做事，我很期待。”
Yu抽回了思緒，辦公桌上的終端屏幕上，一段Q萌的動态漫畫也同步再現了這一幕，猞猁娘版的凱爾希和頭盔人版執棋人，倒是比記憶中的場景可愛了太多。他倆并不是什麼兇神惡煞的存在，但那間辦公室，兩個人都在的時候，基本上沒幾個幹員能保持非常輕松，氣氛一般都會比較嚴肅。
“诶，這是你述職彙報項目呀？”
湯圓看的津津有味，還追問起來。
“不是呀，談判咯！這是我第一次跟老東家的最高層談判，想設立獨立研究項目部的場景……诶我去！小零你也太活躍了吧？剛給你接通算力，你就敢跟我同步思維感應，畫漫畫呀！”
喵嗚！動畫變成窗口消失，終端桌面上蹦出來一個小小的灰色圓球，是之前由0字符代碼組成的小零的形象具象化成為3D動畫的樣子，小零在桌面上上竄下跳，各種鬼臉，活力十足，然後屏幕又彈出來一幅動态漫畫——
Q版的卡斯特背着小菲林，揮舞巨劍，大戰惡龍。
噗嗤！
湯圓笑地很沒形象，刃崖半邊臉都是黑線，嘴角抽筋……
“我靠！小零的潛力不可估摸呀！”
“你可别，你信不信你今天敢開放服務器的權限，明天它就敢坐在駿刃的每一台終端裡稱王稱霸？”
喵嗚！！！！！小零在屏幕裡蹦蹦跳跳，滿臉抗議。
“萌物無敵呀！我可能直接投降的。小家夥，你想去我的終端麼？”
小零跳起停在屏幕中間，眼睛轉了轉，瘋狂搖頭。
“還算識相。乖，放你出來是好好工作的，不可以闖禍哦！”
Yu滿意的點了點頭。
耶噫~喵嗚喵嗚！！！小零繼續活潑的滿屏幕蹦跶，似乎一個搬進了新家的小朋友。
湯圓腦海裡隻有一個想法——我也要一個！！！！！
刃崖基本上已經石化了，他其實在研究所這麼久，很多Ai也算是見識過的，但是一個性能強大還把形象性格弄成這樣的，着實還是給了他一點小小的心靈震撼。他毫不懷疑，如果Yu給了這貨龍門語言的能力，那麼在場的4張嘴裡，他一定就是墊底那個，一旦鬥嘴，他就是被三個欺負的無法還手的那一個。于是他的頭上又多了一條黑線……
Yu似乎看懂了刃崖的想法，打了個響指。
嗷嗚嗷嗚！
刃崖的個人手持終端裡傳來可愛的低吼，刃崖黑着臉拿起中端，一身迷彩條紋的小零正在屏幕裡“狐假虎威”。
“……”
刃崖懵了……
“小零的語言能力我暫時不給開放，剛才小零想問你，能不能給它一次授權，在我監督下，它要整理你的個人終端。”
“……額……有啥好整理的麼？也行吧……”
刃崖剛說完，屏幕裡的小零眼睛一瞪，搖頭晃腦的嗷嗚嗷嗚幾聲，跳了幾下以後猛地一定，一臉堅毅，嗷了一聲，然後，喵嗚！迷彩一下恢複成它原本的灰色，砰的屏幕上一團煙霧特效，就消失了。
“完事了，翻翻看，它幹了啥我也好奇。”
刃崖翻了翻，發現，自己淩亂沒怎麼管過的程序列表被重新排序了，鬧鐘列表裡一些被随手定下的鬧鐘被歸類過，合并了重複的，而記事本文檔裡面淩亂的随筆記錄也被歸類整理了一下。而涉及工作的軟件，基本沒被動過。翻到記事本底端才發現多了一篇文檔，詳細記錄了這次整理做了哪些調整。翻了翻設置，應該是類似終端管家的清理功能，一些垃圾文件和緩存被清理掉了，騰出了一些内存空間。
打開相冊，私人照片和工作場景的照片也被很好的歸類了，還多出來一個分類，是一些比如誤觸拍攝、或者比如約會時候拍給對面告知自己在哪裡的，這都是過了時效沒什麼意義的臨時照片。這個無意義的分類最後，多出來一張照片，是他和湯圓一張合影，是剛搬進來湯圓辦公室時候的留念，兩個人笑得很燦爛，小零p了圖，圖裡它一身迷彩騎在刃崖頭上，還很Q的加了鉛筆畫給自己畫了個敬禮的手。刃崖抿了抿嘴，默默把這張照片移到自己私人生活的相冊裡，然後随手把無意義分類的相冊拖進了回收站。
“有點兒意思，我還以為它會和湯圓一樣調皮來着。”
“千人千面，要是真跟你待久了，就不是小可愛了，肯定是個小撲克臉。”
Yu神秘的眨了眨眼。
“那它跟我多待一段時小可愛就變大可愛啦！”
湯圓興奮的嚷嚷着。喵嗚呼！回到終端機的小零一聲抗議，砰一下，又演了一遍煙霧消失。
“嗚嗚嗚！太傷心了！它這是不喜歡我麼？！”
湯圓立馬烏雲壓頂，刃崖過去狠狠揉了揉他腦袋
“你話少一點，也許它會不嫌你煩，哼哼！”
“你！”
Yu看着立馬氣的鼓起臉的湯圓，不再憋笑
“5号項目很快會有成果的，我們吃飯去吧，今天湯圓請客哦！”
Yu拍了拍手（拍灰的動作，雖然壓根沒什麼灰），一臉輕松的向門口走去
“分給我的終端我要考慮申請換成更輕薄的便攜版了，辛苦護衛官哥哥咯！”
Yu頭都沒回，刃崖歎了口氣，去收起了辦公桌上Yu的終端機，牽着……嗯？！人呢？
“湯圓！臭小子，你也不等我！”
刃崖抱着終端，一聲怒吼！
前面的湯圓一溜煙就跟着Yu出門了，留下刃崖一頭黑線，搖頭苦笑。
……
Yu滿足的嗦着魚面，又抿了一口金湯，好爽呀！
“湯圓，你跟我神神秘秘說下午有驚喜，能劇透麼？”
“你就不能多等倆小時？”
湯圓眼都沒擡，抱着碗也在喝湯，嘴裡塞的滿滿的，說話都含含糊糊。刃崖囧的扶住腦袋，湯圓遇到好吃的時，比小孩子還小孩子。
“那起碼可以告訴我猜的對不對嘛！比如，我的包裹差不多了？老闆，加一份肉燕！”
Yu一邊招呼，一邊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你這不是明明知道的嘛！”
湯圓放下碗，抹了抹嘴，兩眼放光，摩拳擦掌準備等着肉燕上來。
刃崖嘴角抽搐（是不是隻要遇到好吃的，你們兩個就都隻有8歲？！！！）
Yu自然的夾來一隻魚餅給刃崖碗裡
“就剩兩塊了，這個咱倆收尾，湯圓吃肉燕，吃不下你收尾就行了。我飽了，嘿嘿！”
湯圓平時可喜歡去商圈各種裝修精緻的網紅店了，而Yu目前為止喜歡的全是商圈外圍角落的老派小店。倒是帶給湯圓許多新鮮，還很實惠，這倒是意外不錯的收獲來着。
但是，這個月結束湯圓一定會抱着腦袋喊自己帶他減肥的！
刃崖原本微微泛起的笑容随着思緒消失了，痛苦的皺了皺眉，然後歎口氣，夾起魚餅，狠狠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