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什麼都沒聽到，你倆别滅口我！”

老金擺了擺手，往椅子裡一癱，裝死。

Yu終于沒憋住，笑出了聲……

“嗯……數據就是這樣了，我的看法就是，遠超預期。”

Yu哔哔叭叭一頓解析，老金喝着茶盯着pad直點頭。

“對了，宇顧問，我能問問，您那個……”

“詭異的駕駛動作麼？是因為這車自平衡系統有問題，硬件很好但軟件沒有跟駕控聯動，所以行駛中車身姿态是沒有主動控制的。我隻能靠自己的微操調整車身。也幸好手動操控是全開放的，不然極限情況根本就是拼騎手的身體機能……”

“……意思是核心的車控軟件不太行嗎？”

“也是也不是，其實單獨看，很多模組都很先進，但控制系統各自為政……我隻能說，對于這款車來說，設計做的很趕，嚴重偏科，如果車控各部分系統和軟件能經過可靠的耦合的話，至少還有30％的機動性能提升空間。你們機修加班加點調幾天改善的平衡什麼的，最極限也就是影響不到10%的性能……但凡軟件跟得上……”

“其實……你跑出來這個參數已經很接近當初給我們畫餅時候PPT上寫的參數了。”

“那是因為那個預期也是錯的！這正是我困惑的地方，他們似乎沒有覺得讓各模組各自為政有多浪費設備性能！如果是駿刃做研發，肯定要先統一整合車控的，做出來起碼……應該提升這麼多基礎動力表現！”

Yu伸出兩根手指，老金又是一個下巴落地的表情

“20％？”

Yu輕輕點了點頭。

衛恩伸了個懶腰

“下一代要是交給你們研發就好了，這一代就這樣吧，反正也夠用。”

“你别說，我還真敢保證要是這車交給我們的話，就以現在這個表現做參照，我們真能給它來個跨代重造……。”

Yu眼皮都沒擡，反正他知道這根本不是研發的問題。

老金歎了口氣把pad放一邊兒

“那要看湯工有沒有心情摻和了。我倒是知道，如果能放開合作，龍門有很多更優秀的有技術的企業，問題是現在造車那家不一定樂意。”

“沒事的老金，你别跟着操心這個。我也就是在你們面前放肆一下，我知道不是技術的問題。對了，今天這些數據有幫到你嗎？”

“宇顧問，您可真謙虛！簡直就是震撼，颠覆！我是開了眼了！”

“沒事，被您認可我很榮幸。”

“别别别，宇顧問您别謙虛，您要願意是來機修講講課，我們……”

“了解這些原理和數據分析，隻對您這種級别的老師傅有意義。我看得出來，現在機修隊的人才斷層比較厲害，後輩能踏實學好您的經驗傳承就不錯了。老師傅的經驗恰恰也是我們的數據研究替代不了的寶貴存在。咱們多交流就是了……像您這樣經驗豐富還這麼重視理論知識的老師傅，我很敬重的。以後保不齊哪天改車就求到您這兒了呢……”

“哦？新鮮了，說說看，有什麼需求？”

“唉……現在的問題是，我沒車，哈哈……”

“買呗，怎麼？一台機車總不可能是買不起吧？是購買渠道有問題嗎？”

Yu努力回憶了一下湯圓的車，報了個型号。

老金皺了皺眉頭

“那确實麻煩，你說的型号我有印象，絕版了。現在把衛恩那個小公寓賣了都不一定能搞來一輛。就我所知，前兩天咱們附近有人騎過，在車友圈子還小火了一下……就是不知道車主。”

“……是我，額……是我騎着湯工的車，帶他買飯去的時候吧？……當時我還不知道那車這麼絕呢！現在……算了，我和湯工現在都舍不得騎那輛車了！”

“噗…………咳咳！這樣啊！那你……”

“就喜歡那種，又小巧，性能還賊好的類型……”

“……唔，有大概還是有的，就是的确太冷門小衆了點，我得花點時間幫你找找。”

“那就……”

“那就零号機呗！”

韓局的聲音适當的響起，Yu一個激靈

“哎呀，大哥！嘿嘿，您來啦！”

韓局進門，接過衛恩扔來的涼茶，又順手把一個大信封丢給Yu

“你小堂弟也找你三哥打聽小型機車，他個笨蛋正滿世界問，已經問到我那邊兒去了，我就想起來零号機在這兒了。而且你還正好在這兒約會！”

“……大……大哥，這個不算約會吧……”

“有什麼區别麼？你三哥都開始哭訴家裡的白菜被兄弟拱了……”

“……”“……”“……”

衛恩和Yu同時翻了個大白眼，老金尴尬的恨不得直接地遁消失，韓局直接挑釁的對着衛恩挑了挑眉毛。

Yu眯着眼，隔着信封就速讀了關于零号機的檔案

“我……丢！零号機内部代号真就是——Lucky-Z！嗯？怎麼還牽扯到這麼多家族恩怨？最後輾轉到安全局又存到了近衛隊，扯淡呢吧？研發沒搞出多少名堂，被挪用出去引發的種種事件倒是夠拍兩部電影了。而且……研發是有病嗎？源石動力車，真正源石方面的專家占研發團隊十分之一的人都不到！搞得三号機開始把整個技術路線全改回數電系統了，後面和項目初衷根本就沒半毛錢關系了！你們龍門的動研所到底在搞什麼？”

"小弟，等會兒再說！”“對！這頭臭龍，連你的升職宴都沒來，這會兒耍什麼大哥威風！”

“………”

老金直搖頭，走去工作台收拾工具去了。Yu揮了揮手，拖來一張空桌子，将自己的終端擺在正中。一個法術投影的棋盤展開，占滿整張茶幾。Yu把手一甩，源石施術單元手環落在手裡，随即被丢給了韓局。韓局接住後立馬佩戴，紅色法術棋子立刻在他的一側陣列就位，同時對面衛恩的灰色棋子也已就位。

“你們倆大老爺們兒，既然這麼無聊，我看給你們找點刺激算了，這可不是普通的星陣對弈，既要鬥智又要拼體能的，試試吧！”

Yu冷冷的甩下一句，也去了工作台，攤開檔案資料中的幾頁，開始細細查看。

“金哥，擇日不如撞日，零号機需要做些檢修……”

“大改得好些天，小子！”

“不，大改送回駿刃去做，但我要騎它回去，總要做最基本的上路檢修呀……”

“……”

“您也不會忍心我這樣騎回去吧？萬一就摔了呢？”

“……你有圖紙？”

“姑且算有吧！反正，源石部分我檢查過了，問題不大，傳動、車架和平衡就靠您了……”

源石法術在圖紙上鋪出各類标注，随後帶着整圖的copy畫面飛向pad終端，在屏幕上迅速變成3D模型，每一處重點位置都可以額外的放大演示，自動展示一遍後，老金錯愕了好半晌，搖了搖頭

“老了老了，可惜了，快十年了，徒弟不成器啊！”

“金哥……”

“老工人感慨一下罷了，你呀！”

老金輕輕用指頭戳了下Yu的腦袋

“一定是一個可怕的甲方。給哥哥半小時，不過能更久一點最好，晚上讓你騎走一個新新亮亮的小車！”

老金長歎了口氣，他明白，論手藝自己确實尚有優勢，但是面前的宇顧問有着他未曾涉獵過的領域認知。零号機他其實是見過初始資料的，他可以确定，面前的PD-IM立體圖紙絕不在原始資料中。這就是宇顧問基于不完整的平面資料在自己面前實時繪制出來的，無論所謂的腦機設備有多麼便利，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完成這麼精細規整的立體圖紙繪制，終歸完全超越了自己的認知。他服了，或者說，感受到了一種腦力方面的降維打擊。嗯，作為狂熱的機車愛好者，他還有一點點莫名的自尊心，實在說不出口那句“老夫自愧不如”。

Yu一把抓住老金伸向工具箱的手，白色法術好似一層光膜，迅速覆蓋了老金暴露的肌膚，緊接着他将自己的的戒指被取下，塞進老金胸袋

“零号機全車源石制品太多了，全是老工藝，我看出來了，工棚這兒沒有合格的護具。我用源石技藝給你創造了一層保障，戒指會保障法術護層的持續存在。老哥你維修動作輕一點，保護好自己。”

Yu輕輕拍了拍老金胳膊，把工具箱遞給他

“這套工具用完請先封鎖，今晚會給您送來備用品做替換，我會負責為您消毒清潔可能被源石污染的所有工具。其他的回謝我晚一些再做安排……”

“哈哈哈！好，老夫榮幸！”

老金接了工具箱，擺了擺手，就跑去零号機的一旁開始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