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艙門打開,頭戴皮O丘毛線面罩的女人全副武裝,沖着衆人愉悅地揮手。
“見鬼!”李雙罵罵咧咧地爬上船,“這個醜面罩是怎麼回事?我早就說過給我幹活要穿着體面,你看起來像個三流銀行劫匪!連帶着我的格調也降低了!”
“今天本來是我的休息日,”詩寇蒂聳肩,“常用的面罩都送去幹洗了,我隻能臨時買下這個。”
“别說得好像沒收到我的三倍委托費似的,”李雙拍了拍身旁的座椅,示意程理坐到她邊上,“況且你就不能不戴面罩嗎,這種東西有個鬼的實用性啊!”
“那可不行,”詩寇蒂撩開不存在的頭發,“我要保持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形象。”
“等會、等會,”巴德混亂地扶住額頭,“這是什麼情況?”
“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李雙蹩眉,“你的冤種學生花錢來撈你了,還不上來?那群王八蛋要跑遠了!”
巴德投降,決定有什麼疑問上了船再說。
“好嘞,階段一齊活!”詩寇蒂回到駕駛座,關閉自動巡航。
“詩寇蒂,追上剛剛飛走的浮空船,越快越好。”
“謹遵您的吩咐,”詩寇蒂的手指在操控面闆上高速撥動,“各位,系好安全帶!我們全速前進!”
巴德靠在窗邊,俯視那座罪惡的地下工廠,随着引爆器松開,這片土地發出史無前例的震顫,接着山丘碎裂凹陷,公路崩塌,卷起的煙塵向着天邊無休止地蔓延。
玻璃上倒映男人平靜的面容,發動機運作的細小嗡鳴回蕩在他耳邊。
“可以繼續說了,”李雙扶着下巴,“魯恩啊,白星人啊,這些事情怎麼和你搭上關系的?”
程理從口袋裡取出薇拉的墨鏡,“是因為薇拉警官的死麼?”
巴德接過墨鏡,将紅岩鎮發生的故事大概告訴他們。
李雙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尊敬,“所以你為了給她複仇,辭掉工作,隐姓埋名來到歌莉娅,線索就隻有執法記錄儀裡的殘影?”
“差不多吧,”巴德淺淺地笑了,“隻不過複仇這條路比我想象中難走多了,大部分時間我一無所獲,好像在尋找不存在于世的幽靈。”
“以前你和我哥神秘兮兮讨論的,就是這件事麼?”
巴德點點頭,“多虧了他,我的追兇之路順暢了不少,可以說從步行變成了坐火箭,隻不過這條路還是太長了,足足有幾萬光年,即使坐火箭也要很久很久。七八年前,有個代号為W的人找到我,說知道我在尋找的人是誰。”
“等等!W?”李雙某些不願回想的記憶被喚醒,“是那個讓我們去赫爾墨斯軍工偷紅匣子的W?”
“嗯哼。”
“我們為這破東西吃了那麼多苦頭,”李雙脖子上的青筋猛跳,“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W最開始是在網上和我交談的,他看完執法記錄儀的視頻截圖後,給了我一張照片,二者為同一人。他告訴我,我要尋找的人名為達莉娅,白星人的曆史也是他說的。”
“我又問他在哪裡能找到達莉娅,他表示他有辦法,隻是需要時間和錢,于是我們開始合作。關于紅匣子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想到這個交易會殺死李一。”
李雙緊繃的臉蓦地放松,“算了,這也不怪你,誰能提前預知到後面的事情呢?”
“對了,紅匣子我快遞給他了,治愈芯片他如約送來了麼?”
“嗯,但是已經沒人用得上了,應該還在戴安娜的診所裡。”
“W……”一直在談話邊緣思考的程理突然開口,“他這麼了解白星人的事情,會不會他也是白星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巴德輕撫下巴,“雖然他從來沒說過自己的身份,但顯然他的行為并不符合魯恩族的利益,我想他大概率是個芬斯特爾。”
“殖民艦隊帶着奴隸士兵出征,好像确實說得過去。”
“很好,”李雙露出和煦的微笑,“現在情形大緻清楚了,就差最後一個問題。”
程理知道她笑得這麼溫柔就是生氣了,咽了下口水,“什、什麼問題?”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準備和敵人同歸于盡?巴德。”
三人同時陷入沉默,連不遠處嚼泡泡糖正大光明偷聽的詩寇蒂都停止了咀嚼。
“回答我!你花了13年才走到盡頭的複仇之路,就是背着炸彈沖進人堆?你為什麼不向我或斯塔求助,難道我們會放着你不管嗎?”
李雙越想越氣,她解開安全帶,一拳砸在對方肩頭。
“我可不記得你教過我玉石俱焚這一招,你以前總說,要理智,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都XX放屁是吧?你明明才是最不理智的那個,我白白挨了你那麼久的罵!”
“别裝死!巴德·溫徹斯特!”
巴德垂着頭,肩膀很疼,心卻不痛。
“呃……朋友們?”詩寇蒂被迫打斷争吵,“我們好像到了。”
三人同時向窗外看去,命運女神号不知何時已經到達了歌莉娅東北側的海域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