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在江南生長,也算是江南地方人氏吧。”
在剛剛二人差點碰上時,周慎才發現柳憶南比自己矮上那麼一點,但是不多,他一聯想到自己今年二九,而柳憶南作為一個女子都隻不過比自己矮上半頭。
又看柳憶南穿着苔色的袍子,若不是現在光線足,還真看不出是什麼顔色,覺得柳憶南許是過着貧苦的日子。
“算是?這麼說你....”周慎聽着柳憶南不輕不淺的回答,一時也分辨不出這個話題對于她而言究竟是一個傷疤還是無傷大雅的問題。
他猶豫自己還要不要繼續問下去,但是他偏偏還是有點好奇。
柳憶南側頭,如星的眸子直視着他,說道:“在外行走,太有好奇心不是什麼好事情。”
周慎聽到她這樣的回答顯然不在他的設想範圍内。
“說得跟誰想知道一樣。”
說完還‘切’了一聲。
周慎欲再問些什麼,柳憶南先打斷了他的開口。
“我們就先到前面的水窪休整一下吧,再走下去馬估計也會脫水。”
周慎點了點頭,跟着柳憶南走到了林間,解開缰繩讓馬自己活動之後,他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見你和我也是差不多年歲,武功看起來應該不錯,打扮卻很是簡樸,難不成會像是說書中那些與武林為敵,仗劍走天涯的劍客?”
周慎有些丹鳳眼的眼睛此刻瞪得圓溜溜的,仿佛自己知道了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說到最後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這一段話問得柳憶南撲哧地笑了出來,忽而嚴肅,身子前傾拉近二人的距離,裝作兇狠地盯着他的眼睛。
“其實你猜錯了,我這般穿着是因為我其實身負了百條人命,此次就是逃命到京城尋求庇護。怎麼樣,你害怕嗎?”
柳憶南一下轉變的眼神一下吓住了周慎,但是緩過神來,周慎并不害怕她,因為他從柳憶南身上看不出那種亡命之徒的感覺。
畢竟在話本裡的亡命之徒都是粗壯大漢,和眼前這個清瘦的人實在是不相符。
周慎先鎮定下來,有點丹鳳眼的眼睛恢複了原樣,不再圓溜溜的看着她,說道:“你肯定不是,定是在戲耍我。”
她抱臂環胸,靠到樹上,懶洋洋地說:“說書講的也不一定是真,走江湖也有可能是拿刀呢?”
周慎喉間一梗,轉念想了一想,确實是這樣。
柳憶南看着周慎,無奈地笑了笑,站起來看向還坐在地上的他。
“好了,有什麼下次再聊吧,我們抓緊趕路了。”
周慎擡頭看着她,努了努嘴,麻利地從地上站起來,把在一旁悠閑活動的兩隻馬牽了過來,把柳憶南的缰繩遞給她時,卻看見她面容嚴肅,手按住他,空氣中彌漫着劍拔弩張的氛圍。
他見此,呼吸放慢了下來,手慢慢地摸到馬上放着的裝着長槍的包,屏息凝神地看着周圍。
時間久到他都能聽到樹葉被風吹地沙沙作響,以為是柳憶南大驚小怪的時候,突然,一陣刀呼嘯破風而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速度快到周慎覺得自己不可能躲過,就在驚慌失措之時,柳憶南早一個閃身到周慎身後,将他一把拉開,躲過了那人的殺招。
柳憶南敏銳地意識到,不可能就這一人,林中藏着至少還有三人。
如果隻是這四人,剛剛的交手,讓她也探得了此人的實力,若剩下三人皆是如此,那對于她而言,還算輕松。
更何況,如若藏着的三個人武力在自己之上,自己也不可能能意識到他們的存在,但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藏着的不止三個人。
“不會真是來追殺你的吧。”
周慎在身後驚呼的聲音拉回了柳憶南的思緒,她忘記了,還有這樣一個拖油瓶的存在。
本來沒有空門的她,此時周慎就是她的弱點,這些人一定會專攻周慎的位置。
更何況,自己在江湖之上無冤無仇,這些人的招式不是春花樓的人,那麼很有可能就是沖着周慎來的。
“閉嘴,沖你來的笨蛋!”
柳憶南一腳踹飛先出招的這個人,他不僅沒有慌亂,反而很快的穩住身形,繼續朝柳憶南沖過來。
柳憶南抽出周慎系在馬上的布包裡的匕首,率先出招,身法快到極緻,使人眼花缭亂,手中的匕首很快就在此人身上劃出一道道的血痕。
這人眼見就要抵擋不住,動用全身的功法才躲過柳憶南的一招,閃到一旁。
身上數道傷痕刺痛着他,讓他意識到柳憶南的武學遠在自己之上,于是原本還持觀望态度的另外三人出現并包圍了柳憶南和周慎。
柳憶南也發現,這四個人估計也是半路組隊,顯然沒有什麼默契,不然第一個人就不會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