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想要看些什麼衣衫,外間都是男式的衣衫,這位姑娘可以先去裡間看看,樓上也有些儒衫,看上什麼款式我給拿就可以。如果想要定衣衫的話,可以等東家回來,大概不過一炷香。”
柳憶南點點頭,掃視了一圈,沒看到合适的衣服,便上樓去瞅瞅,留周慎一人在樓下等。樓上多是些款式簡單的儒衫或是短打,許是沒來的及收拾,有的還随意地堆放在角落。
柳憶南挑了兩件看起來幹淨些的儒衫,想着這樣行走見也方便些,便拿着下樓去結賬。
“一共五百文。”
還算是正常的價格,也沒有看他們二人是外來人便擡高價格。
在這孩子還在幫柳憶南包衣服時,一個少女走到她身邊,朝那孩子說:“适才我們不小心弄髒了這件衣服,你看看是多少錢,我們買下。”
小春接過那少女手中的羅裙,“這件羅裙是江南綢緞織的,今天綢緞都漲價,所以這件羅裙要五兩銀子。”
本來在拿荷包的少女手上動作一頓,身邊的小侍女手指捏緊了衣擺,如葡萄般的眼睛裡閃着淚光。
“我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我先把我身上有的這些都給你,等改日我們再送來剩下的可好?”
小春見這少女确實沒帶夠錢,穿着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但是他還是一臉難為地撓了撓頭。
“這位姐姐不是我不同意,但是東家回來知道我這樣做,定是會打罵我的。”
那小侍女聽到小春這樣說,當即從懷中掏出一根簪子想要遞給他,用這根簪子抵押。
但是少女攔住了她,從自己的頭上摘下僅有的玉簪子,“用這個抵押可以嗎?改日握在贖回。”
小春正要遞過之際,一旁一直沒開口的柳憶南說話了。
“她剩下的便我來付了吧。”
少女驚訝地看向她,桃花眸中既有不可置信,也有被解圍了的放松。
待她們走出鋪子後,那少女叫住柳憶南,“這位姑娘留步。”
柳憶南停身回望,明眸皓齒的少女翩翩走來,正是少女最正好的年華,隻一雙靈動的眼睛看着人,便讓人心中都盛滿了喜悅。
“姑娘不如跟我回一趟府邸,讓藤兒去取銀兩還于姑娘。”
柳憶南婉拒,“我們還有事在身,萍水相逢舉手之勞罷了。”
那少女又幾次欲要報答,但均被柳憶南拒絕,少女見如此便也不再挽留,向她再次道謝後,看着二人離開背影消失在了巷口,才拉着一旁哭泣的侍女離開。
随即柳憶南和周慎便穿梭在巷子裡,尋找着合适的客棧。
就在二人要走出巷子,到達另一個比較繁華的街道時,突然聽到馬匹疾跑的聲音,看着巷子口的人群都慌忙地往外散開,柳憶南便想着在巷子裡多等一會兒,等人過去再說。
沒想到的是,幾匹馬停在巷子口,領頭人勒馬,翻身下來,朝着巷子口正對的一家商鋪走去。
後面幾個穿着像是侍從的幾人也紛紛下馬,跟着為首的少年進入店鋪。
原本沒想湊熱鬧的二人,貼着牆根走,避開看熱鬧和圍在商鋪外面的侍從,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周慎有些好奇地盯着店門看,想要看是發生了什麼,這店像是買胭脂水粉的地方,一群男子進去,不知是要做什麼。
突然,一個人就被從店裡踹飛了出來,重重地掉落在地,疼得在地上打滾。
一身穿錦衣,玉冠束發,翩翩潇灑皎如玉樹的少年站在台階上,冷眼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地上的男子看見少年出來,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爬上台階,伸手想要抱住少年的腿,卻又被一腳踹開,滾到了台階下。
又被踹飛的男子此時卻是再也無力爬起了,隻能在地上痛苦地掙紮着,一邊哀嚎。
“宋少爺,我們的胭脂真的不會出事的啊。我們祖祖輩輩都是在這定州城裡賣胭脂的,向來不會出問題的啊。”
從門口望去,就看見一老妪跌坐在門口,雙手拍腿,淚流滿面向少年解釋。
宋青川,也就是這錦衣少年,眼中一絲陰狠閃過,顧念這老妪年歲已高,吼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胡說?明明用過之後臉變得異常的紅,你告訴我你的胭脂沒有問題?!”
另一邊的男人緩過勁兒來,忍着痛想要爬過去解釋,但是于青川看到後又欲踹其一腳。這時,有人出聲阻攔下了他。
“就算是胭脂出了問題,可解決的方式也并非是如此仗勢欺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