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見過那麼多人的付墨有些不适應,全程抿唇,一副被迫營業的模樣。
尤其倆人都屬于長相相對出衆的那種,路上還招了不少人的注視。
“送我回去。”付墨搭在扶手上的胳膊緊繃着,手指曲起,手背上泛着青筋。
“才出來沒一會。”宴初和沒聽他的,“你看那邊那個花店,雖然他們家生意很好,但我敢保證他們家的花絕對不如咱家耐養!”
付墨下意識循着宴初和所說的方向看去,甚至開始思考他說的有沒有道理。
見到付墨注意力轉移,宴初和嘴角露出幾分得逞的笑意。
“哇!老闆!你看那條金魚!”
宴初和終于看到阿川口中大到需要獨立待在一個魚缸裡的金魚,它被店主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以便路過的每個人都能看到。
或許是這條金魚帶來的“名魚”效應太驚人,店家也不準備出售,隻把它當做吸引顧客的一種手段。
此刻有不少人圍在魚缸前拍照,還有幾個女孩很興奮地對比這條金魚和普通金魚的差距。
付墨對此興趣不大,但在宴初和的推動下還是來到金魚面前。
一米寬的魚缸裡,金紅色的金魚在裡面遊來遊去,不時吐上幾個泡泡,引得衆人一樂。
陽光撒在金魚的鱗片上,光芒閃爍間宛如寶石絢爛,它像世間最悠閑的生物,卻又被困于方寸之間。
付墨看着金魚,扯了扯嘴角。
美麗又如何,終究是玩物。
生死不過他人一念之間。
就像他的曾經。
被人操控的感覺……真的不爽啊。
“付墨!看這邊!”
年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付墨下意識看向聲源。
手機遮住宴初和的臉,緊接着燈光閃過,付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宴初和給他和那隻缸中魚合照了!
“删掉。”付墨冷聲道。
他才不要留下這樣的照片,他已經自由了,不是那隻被人操控的“魚”。
宴初和則一臉驚喜,捧着手機遞到付墨面前,催促他看一眼。
付墨本來煩得很,聞言隻是瞥了一眼,卻挪不開視線。
宴初和調的很巧妙,照片裡,那條金魚仿佛飄空中,尾巴劃過的弧度好像要将他包裹起來。
再仔細一看,付墨意識到其中奧妙。魚缸本就透明,夕陽作為背景,暖黃色的光幾乎抹掉缸沿的痕迹,這才讓他和金魚融在一起。
付墨盯着屏幕看了好一會,才丢給宴初和,隻是言語上仍是不屑:“小把戲。”
宴初和卻很滿意,欣賞了好一會才放下。
“别看魚了!快看直播間,‘hot’開播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宴初和不動聲色地靠近說話的兩個小姑娘。
“哇!今天會不會有苦柚啊?我最喜歡他跳舞了,可惜最近直播間都沒見過他。”
“誰說不是呢,他都好幾天不登台了,其餘的幾個跳的都沒他好。”
宴初和本想繼續聽,結果倆個小姑娘很快走遠,也不知道後續。
他猶豫兩秒,點開手機搜索“hot”。
不一會就找到這個直播間。
刷屏的彈幕席卷他的屏幕,宴初和看到了很多“苦柚”的名字,看起來有很多粉絲期待這個舞者。
宴初和關了彈幕,終于看清直播間的模樣。
和他印象裡一樣的舞台出現在眼前,隻是這次場上跳舞的人不再是他記憶中的安又麟。
宴初和在晃動的光影中看到了稍微熟悉的面孔,是小宇。
果然這個hot直播間就是那個酒吧開的。
宴初和又把彈幕打開,這次少了許多,好像是那些苦柚的粉絲聽說苦柚今晚不來,紛紛離開直播間。
這個苦柚……宴初和腦中瞬間劃過安又麟的身影。
會不會是他?
“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宴初和回神,看到的是面如黑炭的付墨,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送你回去吧。”
付墨冷哼一聲,自顧自推着輪椅就往人群稀疏的地方去。
“早點滾,别在這裡礙我的眼。”
宴初和摸了摸鼻子,還是跟了上去,護送人回到花店。
晚上回家,路過樓下的時候,宴初和擡眼,家裡沒有亮燈。
然而進門開燈之後,他看到沙發上居然坐着久未出現的安又麟。
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感受到光亮,眼皮微擡,看了過來。
“你回來了?”宴初和禮貌性問候一句,他還記得那晚的事情,雖然對方當時喝醉了,但再見面還是有些許尴尬。
安又麟冷冷地笑了下,眼角的痣随着他的動作仿佛活了起來,說出來的話卻冰冷至極。
“你還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宴初和語塞。
這家夥醉酒之後要抱要親的,清醒的時候怎麼那麼惡劣!
宴初和想要繞過男人回房間,可惜沒成功,他被男人絆住,栽在沙發上。
“你做什麼……?!”
宴初和眼前閃過一道銀光,接着是銳利的刀尖。
安又麟不知從哪拔出一把刀,而此刻,這把刀的尖端面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