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雁竹把緊貼着自己站着的婆婆推搡開,果不其然得到一句責罵。
老婆婆用尖利的指甲向着崔雁竹,“好個沒禮貌的丫頭,你是個什麼貨色,敢給我臉色看,要不是崔三上門,說你千好萬好,我怎麼會上門來給你說親事?
“夭壽了,誰家不恭恭敬敬地對待我,偏你上來就讓人滾出去,不知道爹娘是怎麼教的,沒福氣的東西,多少人上趕着求我說親,死丫頭,我呸!”
崔雁竹被她一通臭罵直惱得頭痛萬分,她又不是個沒脾氣的鹌鹑,反正今後沒有嫁人的打算,樂得在媒婆圈把名聲搞臭,索性也不怕得罪這個沒禮貌的老妖婆了。
想到這裡,崔雁竹當即一手抓住她的長指甲,另一隻手抄起桌上的紗布塞進她嘴裡,死死壓住對面人的舌根,讓她吐也吐不出來。
得益于上次意識到自己體質差後有意識的每日鍛煉,崔雁竹現在雖然看着瘦弱,但力氣卻不小。
她制住老婆婆,疾言厲色道:“我管你是什麼人,上來就對我動手動腳,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打你,我爹娘又沒有找你給我說媒,你今日過來就是貿然闖入,沒得道理可講,什麼胡公子李公子,姑奶奶我才瞧不上眼,說成幾樁親事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嘴裡沒個幹淨的腌臜潑才,我崔家才不是任你撒潑的地方!”
崔雁竹說罷,把人往座位上一摔,眼神都不施舍給她一個。
那媒婆過來一遭平白受了這麼大的侮辱,即使是她無禮在先,還是一腔埋怨,手被放開後立刻把嘴裡的東西扯了出來,活動幾下酸麻的舌頭後說:“豈有此理!崔三妹,你以後嫁不出去的時候可不要找上門,有你哭的!”
放完了狠話,她兇神惡煞地提着自己帶來的雞走了。
料理完了不長眼的外人,崔雁竹扭頭轉向瞬間酒醒的崔老三,現在該輪到他了。
收拾媒婆的那股氣焰還沒有消退,她仍是怒火中燒,本來穿到這沒有網絡,很少娛樂的地方已經很令人喪氣了,好在有親情的陪伴給了她一點安慰。
現在有人想要打破這個平淡安逸,并且在蒸蒸日上的生活,她才不會同意,“你滾不滾?”
崔家其他三人都被她的一番操作驚得目瞪口呆,而被崔雁竹淩厲眼神直視着的人背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那感覺就像是如果他說出的話令對面的人不滿意,那自己馬上就将是剛才那個媒婆的下場。
崔老三顫了一下,又覺得這一定是錯覺,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哪有這麼大的本事,他壯着膽子,用從前對付爹娘的語調說:“一家人哪來什麼滾不滾的,三妹你看,這都是叔的一番好意,那媒人不厚道,讓你不舒服的話叔明天就是說她,這都是誤會啊,誤會……”
“我數三個數,三,二——”
眼見崔雁竹的臉色愈發冰涼,但從來沒有聽過現代三個數威脅法的崔老三看她也就用眼睛吓吓人,實際上也沒什麼招,于是他徐然坐了下來。
“你相信叔,叔這都是為你好,早上你爹不是說了嗎,家裡有個女孩在不方便,那叔想着你這個年紀了也沒有着落,正好找個夫家出去過日子,這個叫什麼兩相,呃兩相互便宜,你說是不是?”
他這句話引起了其他所有人的怒目而視,崔二哥給了他一拳頭,“你他娘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那是趕你走,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猢狲裝聽不懂好賴話!”
崔老三捂着被打的位置,半秒不到的時間裡馬上跑出去,坐在院子裡開始呼号,用手掌時不時拍擊地面,聲音響得把隔壁住的人家都給吸引了過來。
“大夥都來評評理啊,這崔家翻臉不認人了呀,兄弟一場,我走投無路投奔過來,說什麼我是拖油瓶,叫不想沾上我的窮酸氣,連夜裡都是讓我躺在地上睡喲!”
“這九月裡的天,地那麼硬,那麼涼——”崔老三幾乎把周邊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大家口口相傳,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把籬笆開的那個小口都堵得水洩不通。
有不明白前因後果的大娘說話:“這也太過分了吧……”
崔老三聞言更起勁了,繼續道:“我大哥說我這個叔叔住在家裡不方便,姑娘大了,到了要說親的時候,不好叫我住進來,人家随口一說,但是我這聽的人啊,入了心,就東問西問的找到了咱們這兒說媒最好的袁媒婆。”
“哎呦,袁媒婆我知道,說媒那是一個厲害,難請着呢。”
“對,我男人說今天看見這人到處找人問媒婆呢,瞧着可用心了。”
“說哪個姑娘,崔三妹嗎,崔家那個以前癡癡呆呆的丫頭?”
“就是她,你剛回來不知道,一會我回去跟你說,先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