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是好運氣啊,得了我們的裴大小姐青睐。”
“兩人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不是嘛,你瞧瞧齊王殿下,可不是對誰都如此有耐心。”
見裴沫來,貴女們竊竊私語,話頭意有所指。
“某人不得風情,還厚着臉皮湊上來。”
裴沫提步走去,似乎感受不到霍淩的冷淡,手中還抱着一個溫熱的飯盒。
“淩,哥哥。”她面帶笑容靠近。
霍淩視若無睹,轉頭詢問裴瑜晚些時候想吃什麼點心。
裴瑜睜大杏眸,說着想吃雲軒閣的芙蓉酥,面對一旁的裴沫也是極力邀請。
“妹妹也來吧,一會介紹人給你認識。”
霍淩在一旁提防着,似乎時刻擔心裴沫對裴瑜不利。
裴沫安安靜靜,跟着衆人上了畫舫。
裡頭早就準備好了果蔬和糕點,衆人在一塊吟詩作賦,談人生哲學。
裴沫走到畫舫尾,那裡有一塊平台供人觀賞美景。
回頭看見霍淩等人也進了畫舫,裴沫當即就要過去。
“裴二小姐,齊王殿下對于你姐姐可是情深似海,你還是莫要去打擾,不如跟了我吧?。”
一位個子不高的世子站在她面前,眼下青黑,瞧着是縱欲過度。
“我雖後院已有十七房妾室,若你來,我便給你個貴妾之位。”
“跟着霍淩那個冰塊有什麼好的?不如跟了我。”
裴沫往後退一步,似乎有些抗拒,殊不知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更是楚楚可憐。
“我發現你比你姐姐裴大小姐還要好看些。”
“乖乖聽話,若是跟了我,享不完的福。”
裴沫已經退到邊上,冬日的薄冰在船移動時碎成一小片剔透的碎片。
裴瑜和其他貴女站在船頭,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在他們眼中,比起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病弱女,哪裡有準齊王妃來得重要,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多在意。
“淩,哥哥。”裴沫趁人不注意繞過去,走到船頭。
此刻的霍淩手中捏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梅枝,他一臉珍重地交到裴瑜手中。
“阿瑜,你我之間年少情誼,等一年,我便去尚書府下聘。”
裴瑜餘光瞥見過來的裴沫,心中有了主意。
“淩哥哥,你能夠再說一遍麼?”她眼中含着期待,少女懷春的模樣。
霍淩點頭,情真意切地再次說了一遍。
“我願意的!”
“不可以。”
在場所有人轉頭,看向突然冒出來的裴沫,見她泛紅委屈的眼眶,霍淩有一瞬間的失神。
裴瑜一臉驚慌失措:“妹妹,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唯獨淩哥哥不行,我求求你。”
霍淩回神,心疼地将裴瑜攬進懷裡,冷笑:“裴沫,本王對你沒有興趣。”
裴沫上前兩步,眼中的淚水欲落不落,裴瑜低聲和霍淩說話,然後過來牽裴沫的手。
“妹妹,姐姐知道你剛回府有些認生,但是淩哥哥我真的不能讓給你。”
她回頭,遞給霍淩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而後拉着裴沫往遠處走去,“我記得你喜歡面食……”
走至船尾,隻剩兩人,裴瑜的話變得刻薄,她上下掃視了一番裴沫,諷道:“你别想了,霍淩不可能喜歡上你的,靖王世子怎麼樣,我為你精挑細選的~”
她拉過裴沫的手,在上面輕拍,裴沫額前碎發遮擋住她的目光,以至于裴沫沒有看見裴瑜眼中一閃而逝的厭惡。
“雖然有十七房妾室,還有一個潑辣的正室,但這才是你最好的歸宿不是嗎?”
“你也就隻配他這種。”
她松開手,洋洋得意地宣布:“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她伸出手,猛地推了一把裴沫,身後就是破冰的湖面,冬時湖水刺骨,一下湧進她的衣衫,四肢被凍得發麻。
裴沫灌了兩口水,冬日的衣袍本就厚重,如今浸了水就更是如重千金,她伸手撲騰兩下。
她聽見了裴瑜驚呼聲,如同隔了層厚重的棉絮傳音她的耳朵。
水波蕩漾,船和上面的人被切割成一團團圈,似乎在着急,似乎在看戲。
“噗通”
好似有個人遊過來了,她眼眸有些沉重,冬日的水逐漸有了溫度,想要就此沉溺下去。
那人逐漸近了,身後猛地傳來一股力,她費力睜開眼,那人奮力往這邊遊來,卻越來越遠。
誰?
“咳咳,咳……”
她被扔到岸上,身上多了一件大氅,墨色的,對岸的人圍了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
楊柳率先撲過來,替她攏好衣襟。
裴瑜低聲咳嗽,臉漲得通紅。
“妹妹,沒事吧?”裴瑜靠過來,她環顧兩圈,而後詢問,“救你的人呢?尚書府可要好好感謝一番的。”
她面帶焦急,似乎真的很在乎給裴沫救命恩人表達感謝。
裴沫怔怔地望着她,最後伸手,用力地往推了一把裴瑜。
“不要你假惺惺關心。”
裴瑜一時不查,差點翻進水中,被及時趕來的霍淩攬住。
霍淩厲目喝道:“裴沫!我當你是改了,如今還是如此不知禮數!”
裴瑜在他懷中,扯了扯他的袖子,溫聲道:“妹妹不是有意的,你莫要兇她。”
他将裴瑜扶起,和被楊柳扶起的裴沫對視,冷笑一聲,“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對阿瑜做了什麼事,即便有阿瑜替你求情,也絕不饒你!”
裴沫看着兩人走遠,楊柳勸道:“小姐,冬日水涼,先去更衣吧。”
裴沫低聲咳嗽了兩聲,楊柳扶着她往外走去。